三天假期很快结束,邵言又重新回到了训练场,谢欣可也杵着拐杖来了。
她暂时不是那个跑跳如风的谢教官了,现在的她,只能坐在一边当个看客。不过让她最诧异的是,她在训练场上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子健。
男生看到谢欣可的时候也很兴奋,他欢快地往谢欣可的方向跑来:“谢教官,我杨子健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他叉着腰张狂的大笑,笑得谢欣可一脸莫名。她很惊喜也很意外,除她之外,刑天小队的七个队员也高兴得不得了。他们凑上前去,一把攀住杨子健的肩膀:“你回来了,我们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谢欣可看向一边的曾祺,她问:“他怎么回来了,你特批的?”
“还用我特批啊?表现好分数够,就能回来了。”曾祺说:“听下面部队的人说,杨子健很努力。他虽然恐高,但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终于还是做到了。”
谢欣可听到了曾祺话里的感慨,她也知道,待在这里的男孩子每一个都不容易。方乐克服了怕黑,邵言战胜了自己藏在心里的坎,顾勇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姜维越来越强……
她突然察觉,其实她参与到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当中。能够见证一群人的成长,从青涩莽撞到强健睿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中的功劳并不只是由教官独享,最大的功劳还是归功于他们自己。
而且谢欣可觉得,不仅仅是他们在成长,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他们的开朗乐观感染了她,她也逐渐知道,活着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坚定自己的想法。
就像陈远思说的:“不能说父母不同意我们做什么我就什么都不做,我们的人生终究还是我们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复制粘贴。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他们,真的是一群很棒的队员。谢欣可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无尽的希望。
杨子健的顺利归队,给刑天小队带来了莫大的鼓舞。他们在操场做基础训练,曾祺一边盯梢,一边对身边的谢欣可说:“诶,那小子没跟你闹别扭?”
谢欣可横了他一眼,懒得废话。哪知曾祺愈发变本加厉,她不说,他越是问得多。问到最后,谢欣可拿起拐杖轻轻打在了他的小腿上:“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啊,你有这么多空闲好好去练练你的兵好吗?有事没事儿找我八卦什么。”
“我这不是失恋了,心情不好吗?”曾祺说。
“天,你这失恋成本也太低了。别人追我轰轰烈烈,上天下海好几个月。我去冲浪人开船跟着,我去跳伞他请专业教练陪着。你呢,被我拒绝了一次,马上就失恋了。”谢欣可调侃道。
“这不是年纪大了,成本下调吗?再说,我要真的失恋那么久,训练还搞不搞了?”曾祺假装正经地说。
“看,这就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我们太像了,心里都有自认为重要的东西,即便是伤心,也会把损失减低到最小。这样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谢欣可反问一句。
这话说得很直接,但曾祺无可厚非。他点了点头,说:“不管你跟那小子怎么样,希望不要影响训练。而且你是教官,影响不好。”
“知道啦曾神,你怎么总会担心我,给点信心好吗?”谢欣可回应道。
“因为我想给你的担心,你都不想要。”
谢欣可还没反应过来,曾祺便走到了操场中央,他拿着高音喇叭喊了一声:“集合了,休息十分钟,等下接着训练。”
一群人坐在地上,谢欣可远远地看着。她的心里还在思考那句话,过了半天之后,谢欣可终于明白了。
曾祺怎么可能不伤心,他只是为了让她好过一点罢了。谢欣可掩着自己的表情,突然间觉得有点鼻酸。
上午训练结束,下午他们要开始进行系统化的射击训练。
射击训练谢欣可帮不上忙,她需要做的,就是站在一边看着。不过谁第一次见到枪和靶子都有种莫名的兴奋,忍不住跃跃欲试。
整个刑天小队都在嘲笑她,其中杜嘉树讲话最为刻薄:“谢教官,你站都站不稳,拿什么打啊?你瞄得准吗?”
谢欣可一听,拿出手杖就开始抽人,打得杜嘉树嗷嗷直叫:“谢教官,讲实话的孩子为什么要被抽脸啊?谢教官,换个肉厚的地方打,嗷,诶!”
队里的人想笑又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嘉树挨了一顿打。谢欣可消了气,这才找了个椅子坐下。她指着那群人说:“你们都小心点,曾神讲课我要是看到有人走神,棍棒伺候。”
说话时,谢欣可还特地将拐杖戳出了很大的动静。
谢欣可的故作凶狠有点可爱,大家想笑也不敢笑,只能诺诺称是。
等她说完,曾祺这才开始正式讲课。他关了教室的灯,打开投影仪,开始讲授军方常用的武器装备。
曾祺讲课一点也不枯燥,对此没什么兴趣的谢欣可都听得津津有味,就别说那八个人了。谢欣可偷偷将目光投在了邵言身上,男生全神贯注看着讲台和背后的幻灯片,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过等到曾祺说到反器材步枪的时候,邵言的眉头皱了一下,那是心有疑虑的表情。
理论课结束,邵言站起身来,往曾祺的方向走去。他对曾祺说了一席话,男人有些意外地笑了。
谢欣可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她没听到前半段,就听到曾祺说了一句:“为什么不当场指出来?”
“没必要,只是从书上看来的,我也不能确定一定正确。”邵言说。
曾祺有些兴味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对枪械很了解?”
“还好,不算很了解,毕竟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邵言回答。
男生的态度不卑不亢,甚至没有过分的炫耀。明明是该吹嘘扔掉书袋的年纪,他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青眼有加。
这时曾祺觉得之前倒是多虑了,他以为男生会一不留神说出自己对谢欣可的衷肠,可现在看来,他把一切事情都分得很清楚。
感情归感情,训练归训练。小小年纪,却分得如此清楚,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那等下我们比比打靶?”曾祺说。
“曾神,你这是在欺负我吗?”邵言突然问。
“怎么算欺负,顶多算指教。”
邵言刚准备说话,眼角瞟到了一个清丽的人影。他看了过去,只见谢欣可站在一边。男生嘴角微翘,不留痕迹地递出了微笑。
谢欣可略略颔首,倒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两人间的默契不用言语,即便只是一个眼神就能传递。这时,邵言看回了曾祺,他点了点头:“曾神,那就多多指教了。”
几人往训练场走去,曾祺特地落后一步。谢欣可看着他,问:“怎么,有话要说?”
“明明是你有话要问。”曾祺说。
“你又知道?”
“我们谁跟谁啊,你就是想知道下课之后邵言想对我说什么是不是?”曾祺说。
“他说了什么?”
“在介绍反器材步枪的时候,我说一般都是127毫米口径的,也有152毫米口径的步枪,但基本没有达到20毫米口径的步枪。下课后,邵言告诉我,美国Anzio枪械技术公司研发的20毫米口径反器材步枪曾在网上引起轰动。”曾祺说。
“是人总有疏漏,很正常,不要介意。”说话时,谢欣可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兄弟一般。
“倒不是对他的见多识广有什么异议,我只是觉得,邵言挺有分寸的。”
邵言小他九岁,但气度和能力方面,却从不会让他小觑。之前曾祺有点不服自己为什么会输给邵言,但现在他明白了。
没什么好比较的,因为曾祺终于认可了邵言的优异。
他们曾经使用过八一自动步枪对固定目标进行过据枪、瞄准、击发练习。那是刚刚接触射击时候的训练,是为了纠正卧姿和常犯的毛病。自那之后,刑天小队便没有进行过课题性的训练了。但是这一次的课程安排,让所有人都提起了兴致。
训练场中已经换好了靶纸,枪械放在台面上,曾祺上前一步,给众人讲明了原理。接着,他将一把手枪全部拆散摆在桌上,对刑天小队的成员说:“你们除了会瞄准,会射击,懂原理,同样也要学会如何在最快的速度里将一把枪给组装起来。要学会应付各种场面。”
说话时,曾祺已经开始着手组装枪。他的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散装零件在他的手上变得完整。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手枪已经拼好。
曾祺一言不发,他戴上护目镜和耳罩,众人随着他的动作戴上耳罩。他抠开保险,双手抬起做出射击动作。
八发子弹全部打在靶上,有人过去收了靶纸,众人一看,目瞪口呆。
有谁能够做到瞄准十环中心的“10”,而且所有子弹全部贯穿在“0”的那个圈圈里?
这简直就是指哪儿打哪儿的模范啊!
刑天小队每个队员的眼神变得诚惶诚恐,曾神果然是曾神,这样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曾祺做过示范后,几人拿着手枪有些犯怵。不过邵言倒是一脸轻松,他观察了一阵,便迅速将手枪给拆了。
拆过之后,他又将手枪给装了回去。几人看得啧啧称奇,方乐忍不住问:“红薯,你以前试过?”
“没有,今天第一次,好像也不是很难。”邵言说。
听到这话,几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看向邵言,男生眼神澄澈,并没有炫耀或者是夸张的意思。
这时,耿宁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们知道吗,他这种人就是典型考一百分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分。”
众人纷纷点头说是,只有谢欣可反驳:“那倒不是。”
“谢教官有高见?”陈远思问了一句。
“我觉得红薯是那种,他想要考99分,就绝对是99分。”谢欣可说。
听到这话,邵言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闪烁,心脏好像被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捏了一把。痒痒的,酸酸的,很微妙的情绪翻涌上来。
“这次我倒是同意谢教官的话。”曾祺上前一步,示意邵言把枪拿过来。
邵言把手枪递出,曾祺打量了一番,说:“不错,去打靶。”
男生戴上眼镜和耳罩,走到台前。他举枪的姿势十分标准,侧面看去,很是帅气。
八声枪响,硝烟飘过。邵言检查完手枪将其摆在桌面上,不远处有人拿过了他的靶纸,众人一看,八发子弹,每一发都打在了十环上。
虽然他没有像曾祺一样全部打在一处,但这个年纪这样的练习程度,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够让人惊叹了。
邵言耸了下肩膀,看向曾祺,说:“曾神,我还是输了。”
“胜之不武。”曾祺说。
众人的视线在邵言和曾祺的身上逡巡,他们俩什么时候打赌了?
谢欣可陪着他们做完了最后的枪械训练和实战演练,特种兵全部课程便告一段落了。谢欣可功成身退,终于可以从教官一职上退下来了。
她正在和曾祺商量请辞的事情,两人坐在办公室里讨论。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突然响起,曾祺接起了电话,脸色突然一变。她看在眼里,心头一紧,这是有什么坏消息吗?
电话时间很长,仅凭只言片语谢欣可猜不出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而且曾祺言语简短,大多数都是“嗯”“啊”“好的”“知道了”之类。这种话,能猜出来那边说了什么是有鬼。
等到曾祺挂了电话,他还是一脸严肃。她难得看到男人流露出这种表情,谢欣可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曾祺双手按着太阳穴,忍不住叹了口大气,他死死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头疼的模样。
越是不说话,谢欣可越是着急。她生怕是上面的领导不满意刑天小队的成绩,可是她对小队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这算是几个特种兵训练基地里面很拔尖的队伍了。
而且是她训练出来的队伍啊,怎么会不厉害呢?
想到这里,谢欣可更纠结了。她的脚好得差不多了,此刻也不用再杵着拐棍到处跑了。谢欣可走到曾祺面前,掐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快起来,说人话,别把我一个人给急死了!”
曾祺被她摇得头晕脑胀的,他伸手拍着谢欣可的胳膊:“松手松手,你松手我就告诉你。”
听到这话,谢欣可马上松手,坐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上面说,他们看了几个基地的训练成果,对我们这一队的成绩表示……”
说到这里,曾祺还卖了个关子,故意拖长了语调。
谢欣可都快急死了,她往前凑了一些,对曾祺说:“你还卖什么关子,你倒是直接说啊!”
“对我们的成绩表示——十分满意!”
最后四个字话音落下,谢欣可抚着胸口,深深叹了口气。这大半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她终于安了心。
“不过……”曾祺又说话了。
一般有转折的都不是什么好事,谢欣可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女人一脸憋闷:“曾祺,你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
“这怎么可以。你看电视剧人家会让你看完开头就看结尾吗?人家也要一集一个悬念吊着你继续看啊。”曾祺说。
真的是要被他气死,谢欣可掩着心口想。
见她的表情越来越臭,曾祺在心里闷笑了数声,最后还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跟你说吧。”
“说!”
“上面见我们成绩不错,便分配了一个名额下来,说是挑一个人参加国际特种兵丛林比武竞赛。”曾祺说。
“嗯,嗯?国际性质的比赛,要新人去参加?”谢欣可忍不住问。
“是。不过首先要从各个基地中挑出一人,再在十个基地中竞争,接着胜出的那一人,和一位老兵一同参加竞赛。”曾祺解释道。
这可是为国争光的荣耀,谁都想获得这样的机会!想到这里,谢欣可问:“你准备选谁?”
“不用我选,竞争上位。”曾祺说。
“你是准备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然后搞一个小测试,胜出的人获得推荐资格?”谢欣可问。
“你说的八九不离十,但是,我不准备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让他们只以为是一个测试。”曾祺说。
听到这话,谢欣可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忍不住问:“为什么?”
“特种兵需要侦查能力,如果他们连这点小事都猜不出来,我想,他们也不用去参加国际性的比赛了,在自家丢脸就好了。”曾祺说。
虽然在某些方面曾祺总会网开一面,但是对于工作上,他总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认真。
听到这话,谢欣可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啊,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
两人重新落座,商量测验项目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几日后。刑天小队被紧急召唤到操场,曾祺和谢欣可站在那里,几人看着两位教官的表情,心下都有些疑惑。他们虽然没有交头接耳,但相互传递的眼神也能告诉对方,这其中有问题。
本来就是,他们的训练基本告一段落,正式的任务还没有下来,这时的突然召集,也不是为了谢欣可辞行。
算来算去,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疑窦暗生,已经提高了警惕。
这时,曾祺向他们说明了测验项目:武装泅渡,射击,负重越野……
全套训练项目都要考核?这是很少见的事情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刑天小队八个人面面相觑,偷偷在底下比着暗号。
谢欣可和曾祺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并没有揭穿。而这个时候,邵言的眼珠子转了几下,他将目光投向了谢欣可。
两人向来默契足,谢欣可似有感知,朝邵言的方向看了过去。邵言抬了下眉毛,那意思很明显:“到底发生什么了?”
谢欣可抿了下嘴唇,本想为自己的准预备役男友泄露一点“秘密”,哪知曾祺正好看了过来。
他故意咳了一声,哪知谢欣可做出了嘴型。她也没惧怕曾祺什么,刚刚做出“很重要”三个字的时候,曾祺径直走到了谢欣可的面前,将她给挡住了。
任邵言再机智,他也看不到谢欣可还要再说点什么了。
“不是说好了什么也不说吗?”曾祺皱着眉头。
“我也没说什么关键信息啊,连比赛两个字都没提呢。”谢欣可做了个鬼脸。
“你本来打算说什么?”曾祺问。
“我本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你们猜猜是什么啊?”谢欣可说。
听到这话,曾祺忍俊不禁,他伸手掩盖住自己的笑意,好一会儿才对谢欣可说:“你啊你,早知道我不拦着你了。”
邵言那边就看到个“很重要”,他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很重要什么,哪次训练任务不重要了?这仨字简直就是鸡肋,得了还不如不要。
趁着两个教官聊天的工夫,站在前面的姜维突然转过头,小声而快速地问了一句:“我看到你跟谢教官挤眉弄眼,有什么消息?”
“谢教官就说了‘很重要’三个字,然后就被曾神给挡住了。”
听到这话,姜维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要了老命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是很重要的事情,那我们就认真对待。”顾勇小声说。
“哪一次我们放松过?”方乐挤眉弄眼。
几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心里倒是放松了下来。本来就是嘛,他们一直对每件事情都很认真,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好了好了,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原地集合,准备测试。”
曾祺一声令下,刑天小队的队员们四散离开。
刑天小队全副武装在操场站好,谢欣可和曾祺早早站在了敞篷吉普上。日头高照,白白的阳光让这几人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入队的时候。
谁也想不到,他们从部队中被推举出来,接着在各自的基地中训练,从千人中淘汰至百人,从百人中继续竞争,到达M军区的时候,只剩下四十八个人了。
四十八个人还在淘汰,他们每天都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一个一个地离开。那段时间,没有人睡了个安稳觉,整个寝室里总会听到叹息和低声抽泣。
哭并不是懦弱,大多数眼泪是因为不甘心。
人最难接受的并不是离奇的故事和不可思议的经历,人最难接受的,是自己的能力和想象不对等,我们并不能所向披靡,我们总有做不到的事情。
而有些做不到的事情,偏偏是最想做到的,而最不能得。
在四十八人的淘汰赛中,刑天小队最后留下的八人是经过了严苛的考验。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考验,也是心灵上的一场煎熬。但最让人庆幸的是,他们挺过来了。
现在站在这里,八个人都有些唏嘘。再次端起熟悉的枪械,背上沉重的行囊。他们的心情和初来乍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手上端着的好像也没那么沉嘛,肩上扛着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武装泅渡?不就是在水沟沟里游过一回。负重越野?不就是将此地再游览一遍。
这是什么难题,这什么都不是。他们是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的士兵,他们无坚不摧,势在必行。
没有任何艰难险阻可以阻止他们的步伐。
此时,曾祺扣动手里的发令枪,枪声响过,八个人一跃上前,齐齐跑在了越野车的前面。此时,曾祺和谢欣可对视一眼,谢欣可说:“果然和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是啊,精神面貌变了,气息也变了,脚步也变了。已经很不一样了。”曾祺感慨。
“你说他们会不会创造奇迹?”谢欣可看着几人坚定的步伐,心绪有些彭湃。
“当然,奇迹一直在他们手中。”
终点有尽头,而他们的人生拥有无限的可能。
小测验结束之后,谢欣可和曾祺拿到了成绩。八人的成绩相较很久之前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其中成绩最好的还是邵言,他的第一,就像是用电焊烧上去的,怎么也掉不下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谢欣可的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年轻,他们以为白白净净的邵言真的如外表一般弱不禁风,哪知道这小子一直都是装的。装作体能低下,装作成绩不行。而且他还一装一个准,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怪不得谢欣可说他,想要99就是99,绝对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他确实有这种把控能力。
毫无疑问,这次能参与全国竞争比赛的人,自然是邵言了。
曾祺召集几人开会,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八个大男生齐齐“哇”了好大一声。杜嘉树不服气:“曾神你早说啊,说不定我回光返照,就得了第一呢!”
“回光返照是这样用的吗,瞎说!”曾祺说。
杜嘉树悻悻地缩了下脖子,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句玩笑,心里还是很为邵言感到高兴的。
“不过红薯会不会在海选竞争中被淘汰啊,毕竟一山还有一山高啊。”方乐有些担心地说道。
“你这小子讲话不厚道,你想想,放眼所有训练营,能有几个曾神,几个谢教官?”姜维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