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养伤的时候,齐瑄也不是真闲着,他召来了北疆五州的官员议事。
开春后,朝廷将在小月草原建一个大型的军马场,需要五州共同出力,朝廷也会增派官员前来。
同时小月草原上也划分出一部分土地,动员五州百姓前往小月草原开荒或放牧。
狼牙山上的铁矿场开春后也要投入经营,流放至北疆的犯人可充作劳力,但仍需从各地矿场调来有经验的采矿师和技工负责开采,以及专职人员负责打理矿场。
这才是宏光帝允许齐瑄来北疆的真正目的。这两项都是长期工程,越早着手,越快取得进展。想要在开春时动工,必须现在开始筹备。
五州官员热情高涨,尽心尽力,毕竟,办好了就能添一笔政绩。
除了这两项,眼前还有一件要紧事。
五州集结了一批粮食,已经运送至狼牙山,与依附大宁的异族部落进行第一次交易。
几天后,齐瑄再次收到了宋骁的军报,言有三个部落一块来与换取粮食,返程途中遭遇乌洛兰军队伏击,但被护送的北卫军剿灭。同时北卫军主力出击,袭击了狼牙山下的乌洛兰驻军大营,杀敌三万,乌洛兰残兵撤退。
齐瑄对此并不意外,只要大宁与这些部落开始交易,奥淳自然会知道部落独立、政权瓦解是大宁动了手脚,必然咽不下这口气,也不可能放过那些部落。
但这些部落并非孤立无援,他们组成了临时联盟,一块来换取粮食,一块抵御乌洛兰,反倒在短时间内拧成了一股绳。更何况还有北卫军的支持。
派驻扎在狼牙山下的乌洛兰军队截粮也在意料之中,他们在狼牙山下守了半个多月,天寒地冻,日子并不好过,截获这批粮食便能减轻粮草的负担,是一笔值得冒险的买卖。
恰好被宋骁利用,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大宁同时对北狄所有部落发出通告,只要与大宁谈和,都可以部落为单位,用一定数量铁矿石、马匹、皮草、玉器金银,与大宁交换粮食、绢丝棉布以及其他商品。这等同于一种官府主导的通商模式,互惠互利。
不过,作为主导者的大宁自然获利更多。
而且,避开了联合政权,各部落互为竞争关系,谁提供的物资更优质,谁就能换到更多更丰富的商品,物产丰富的大宁占据了主动权。
阎图山脉北段还有不少的铁矿场,月蒙草原也有更大的马场,大宁无法全部吞下,但这些地方的产出,都有可能流入大宁。
曾与大宁建立联络的几个部落率先有动作,其余部落也开始观望和犹豫,进入严冬季节,他们不愿意打仗,却迫切需要粮食。
奥淳若是继续主战,只会越发失去民心。面对部落反叛独立,兵力折损严重的奥淳根本无力阻止。狼牙山下的乌洛兰军队撤离后,奥淳也不敢再有动作,龟缩在王城,准备熬过冬季再说。
北狄的隐患终于解决。如今只需要严格把控与各部落交易的尺度,恩威并施,切忌再养肥他们的野心。
宋淮写信问了问父亲,能否一块回京城过年。宋骁却决定留在狼牙山,与将士们一块过年,又提及开春后会回京述职。
齐瑄看了信,见宋淮有些失落,安慰道:“又该开国库给岳父大人拨赏银了,咱们先回去,我给岳父大人挑点好东西。”
齐瑄虽然来了北疆,在协领户部的差事还在身上,说什么赏银万万两,珍宝几十箱,好像要将整个国库搬到宋家一样。
宋淮笑着捂他的嘴:“胡说八道!”
齐瑄抓住他的手腕,继续道:“唉!岳父大人的官职和爵位是不是还能升一升?”
宋淮无奈,瞋了他一眼:“别闹了……”兵权都要放出去,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加官进爵?不是把宋家架在火上烤吗?
齐瑄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故作惋惜地叹道:“我果然不能坐那个位置,否则必定是个昏君。”又凑到宋淮耳边道:“你就是魅惑君王的妖后。”
宋淮气急了,伸手扯齐瑄的腮帮子:“不许胡说!”又看了看门窗,瞧见关得严实才松了一口气,否则若是被外人听去,像什么样子。
齐瑄再次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凑近自己,在他耳边低声道:“真的,你的枕边风肯定特别管用,我什么都听你的。”说着还舔了舔宋淮的耳垂。
宋淮一个激灵,耳朵和脸颊都烧了起来,挣开被齐瑄抓着的手腕,正要推他,反被腾出手的齐瑄揽住腰抱进怀里。
齐瑄的唇从他的耳畔挪到唇角,吻住了他。
宋淮躲了躲,被齐瑄扣住了后脑勺,越吻越深……
无法抗拒的宋淮被亲得腿软,整个人倚进齐瑄怀里,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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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汤药名贵,许是心情愉悦,宋淮的身子复原得很快,加上齐瑄陪着他循序渐进地锻炼,半个月后,宋淮已经能完成寻常士兵的体能训练了。枪也提得动,但还使不好,威力大减。
齐瑄见他有些急于求成,干脆问他既然身子好了,要不要动身回京城。马场与矿场的事情已经安排妥了,主要还是交给北疆五州的官员去执行,他可以回京复命了。
宋淮自然说好,当天就迫不及待地打点了行装,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
齐瑄陪着宋淮坐了一日马车,第二天宋淮就坐不住了,说想骑马。
宋淮在马车里坐立难安,好似软垫下面藏了扎人的针,对齐瑄抱怨道:“太闷了,颠得难受。”
齐瑄取笑他,“这么娇?那还要赶半个月的路,你怎么受得了?”
宋淮不服气:“以前都是骑马。”从前他往返北疆都是骑马,没试过整日坐在马车里头赶路的,没想到这么难受。
齐瑄也不是不让他骑,宋淮的身子已经好了,骑马是没有问题,只是……在马车里,宋淮还愿意让他亲两口,骑马,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宋淮以为他不肯,狠了狠心,靠了过去——
齐瑄正想着怎么捞点好处,就被宋淮亲了亲耳朵,诧异地看过去,就见宋淮顶着一张因害臊而泛着绯色的脸,视线闪躲着,支吾道:“你、你不是说……说……肯定管用吗?”
那三个字在宋淮嘴边含糊地滚了滚,但齐瑄还是听见了,顿时理智崩断,把宋淮压到软垫上,狠狠地吻住。
枕边风,肯定管用啊!
宋淮如愿摆脱了沉闷颠簸的马车,出来骑马透气。
但越透气,越脸红。
因为,齐瑄借口不放心他一个人骑马,非要和他共乘一骑,还总是趁他不注意,亲他的后颈和耳朵,下面也不老实,又硬又烫地抵着他。
随行的侍卫就跟在身后,宋淮又不好发作,憋得面红耳赤,最后只能躲回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