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合卺(1 / 2)

齐瑄牵着宋淮上马,将红绸带的一端递到他手中,自己握着另一端,也翻身上了马。

惊云与齐瑄的马并行,驮着它们的主子,在宾客的簇拥下离开了镇国公府。

齐瑄早已封王建府,不必像未封王的皇子一般在宫中举行婚礼,跪拜皇帝和后妃。但齐瑄没有选在宣王府行礼,而是带着宋淮去了宗庙。

宏光帝尚未病愈,继后作为齐瑄的嫡母,携皇室长辈到场。

吉时至,礼官唱礼,拜天地,拜宗亲,拜郎君。

而后,永王执笔,将宋淮的名字写进皇家玉牒。

完成了这一步,宋淮才跟着齐瑄上前,跪拜皇室宗祖牌位。

至此礼成。

行完数套三跪九叩之礼而微喘的齐瑄,握住了同样气息不稳的宋淮的手,宋淮转头看他,与他相视一笑。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生同衾、死同穴的伴侣。

宣王携新婚王妃宋淮回了宣王府,开席宴客。

宋淮酒量浅,被贺喜的宾客敬几杯酒就开始脸红,齐瑄开口要替他挡酒,连饮三杯,众人才哄笑着放宋淮先回房。

宋淮回了主院卧房,打量着这间他偷偷来过几次的屋子,从今往后,这就是他和齐瑄的家。

候在房中的婢女上前,扶他在桌边坐下,将准备好的解酒汤端了上来。

宋淮捧着碗喝下,可酒意已上头,一时半会儿下不去。

婢女试探着问:“王妃可要再用些吃食?”

宋淮摇了摇头。

婢女:“那……王妃可要洗漱?”

宋淮顿了顿,仍是摇头。

齐瑄从宾客当中脱身,打发了想来闹洞房的众人,一进门就见宋淮勾着脑袋,呆坐在桌边,婢女守在旁边,欲言又止。

齐瑄莞尔,对婢女摆了摆手,走到了宋淮面前蹲下:“阿淮。”

宋淮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聚焦在齐瑄脸上,忽然就露出了一个笑。他抬手勾住齐瑄的脖子,笑得越发开,脸颊被酒气熏红,梨涡深深地陷下去,眼神却那么清亮。

齐瑄知道他醉了,回忆起他上回的醉态,喉咙一紧,嗓子有些发痒。

齐瑄咽了咽口水,扶住宋淮的腰,“阿淮,我们成亲了。”

宋淮点头:“我知道。”

齐瑄:“那你喊我一声?”

宋淮眯了眯眼睛,歪头:“瑄哥哥?”

齐瑄顿觉血气上涌,喉咙沙哑,狠狠闭了闭眼睛,耐心地哄诱:“不对,我们成亲了,今天不喊瑄哥哥。”

那喊什么?宋淮抱着他的脖子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惑地看他。忽然他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接着,他捏住齐瑄的耳垂开始揉捏。

克制再克制,齐瑄深吸一口气,抓住宋淮的腰将他提了起来。

被拉起来宋淮一个踉跄,跌进齐瑄怀中。

齐瑄将怀中人转过来,从背后圈住他,指着桌上的两个酒杯,第三回重复方才那句话:“我们今天成亲了。”

宋淮眨了眨眼睛,终于给出了齐瑄期待的反应:“合卺酒。”

“对,合卺酒。”齐瑄奖励似的在宋淮脸上亲了一口,拿起一杯递到宋淮手中。

宋淮用两手接过,捧在手心,转过身,笑盈盈看向齐瑄。

齐瑄端起剩下那杯,举到宋淮面前。

宋淮把手中的杯子往前一凑,与齐瑄的轻轻碰了碰,再次抬眼看向他。

齐瑄顿觉既无奈又好笑,更对宋淮这副模样心痒得不行,终于放弃自我折磨,抬手勾住了宋淮的胳膊,“这样喝。”

宋淮看着齐瑄勾着自己胳膊,把酒杯送到唇边,也学着他的样子,喝下了那杯酒。

他拧着眉,还没来得及品出酒中的滋味,酒杯就被人夺过搁到了桌上,视线忽然飘高,重心不稳的他赶紧揽住了对方的脖子。

齐瑄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后头的浴池。当初赐婚的圣旨一下,他就让人改建了卧房后头的净室,砌了一个小浴池,这会儿早就蓄好了热水。

在浴池边上将宋淮放下,齐瑄伸手解他身上繁复的喜服,咬牙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碰酒,不管你明天记不记得,会不会生气,今晚我都不打算放过你。”

宋淮抬手配合着他的动作,突然道:“记得的。”

低头解他腰带的动作一顿,齐瑄抬眼看向他。宋淮与他对视,抬手抚上他的脸,认真道:“我会记得的。”

齐瑄这才想起来,上回宋淮也是全部记得的。他并不会酒后忘事,他只是感官变得迟钝,所以比犯困和初醒时还要软糯乖巧,动作迟缓,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忽而一笑,齐瑄勾住他的腰往怀中一带,咬了一口他的唇,狠狠地威胁:“那你可要记清楚了!”

说着,齐瑄将他打横抱起,走进了浴池……

——一池春水荡漾的分割线——

齐瑄抱着瘫软在怀中的宋淮,与他挨着脸,频率近乎一致地喘息着。

“酒醒了吗?”齐瑄亲了亲宋淮的额头。

“嗯……”宋淮轻轻应了一声,在他脸上蹭了蹭。

齐瑄轻轻一笑:“看来是真的记得。”

羞臊感姗姗来迟,宋淮抱住他的脖子不说话,乌龟似的缩在他怀中。

换了一池热水清洗了一番,齐瑄见宋淮一直勾着脑袋,红着脸不敢与自己对视,十分体贴地先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过了半刻钟,宋淮悄悄从浴室探出头,看见站在窗边的齐瑄,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齐瑄站在窗边,却面朝浴室,一直在等着他出来,恰好捕捉到他探头探脑的模样,不禁莞尔,“咳咳……”他收住笑,清了清喉,道:“出来吧,不笑话你。”

宋淮这才再次探出脑袋,齐瑄对他张开了手臂,宋淮勾着脑袋小跑出来,扎进他怀里。

齐瑄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抚摸着他抵在自己肩头的脑袋。他方才洗了发,发间还有不少水汽。

宋淮似乎比往常还要依恋他,抱着他的腰又挨紧了一些。

齐瑄觉得他这副羞于见人的模样煞是可爱,亲了亲他的头顶,叹道:“你酒量真不好。”

说着他抱着宋淮转了个身,侧对着窗子,“上回你喝醉了,竟然偷偷跑来敲窗子。”

宋淮扭头瞥了一眼窗子,又埋回齐瑄怀里,藏着的脸却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