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爸妈管教严苛,按照他们规划的路线走,终于把她培养成理想的样子。
她一直很听话,只有结婚的事她很强硬地跟父母冷战。
最终她赢了,唯一一次叛逆却是沉入阿鼻,男友车祸身亡造成的误会却真真切切地害死了另一个生命。
哥哥也在三年前离开了这个世界,岑家失去了顶梁柱,公司被收购,自己成为囚牢中的一只金丝雀,她有过错也想过逃,一次次失败只会磨掉池谨言的耐心和她的锐气,多想能有一个人来拯救她。
可惜,即便是能够站在阳光下,能够站在舞台上演奏自己的梦想,也已是满身污秽。
她身在地狱,而池谨言的身边,是她不曾探到的地狱的另一面,那不是属于她的位置,也不敢觊觎。
岑夏幻想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有在梦里才有属于她的一片晴天。
月还未落太阳已升,岑夏感觉刚睡下就被人叫醒。
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确,此刻不是她该起床的时间。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瞧见张妈在眼前晃悠,“少爷怕你睡过了头,特意嘱咐我早点叫醒你。”
说完这句话她就扭动着肥胖的身子走了出去,岑夏住的屋子下人们都不愿意多待,池谨言更不会来这里。
岑夏无奈摇头,她知道自己只能任人摆布没有选择的权利。
起身洗漱,管家昨晚又送来了一些药膏,说是池谨言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看了看还有外伤消炎的,消肿祛疤痕的,口服的外用的,很多种。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欣慰一些,在那个人心里有点点地位。
在脖子上抹了些药膏,这些年的磨炼,使她一向身体素质很好,不怎么生病,病体也易康复。
手上的伤痕一夜之间已经结痂,有些伤愈合得很快,有些伤永远无法愈合直至溃烂而亡。
可她没有时间去感慨伤感,张了张嘴企图发出声音,还好声带没坏,只是不能多说话。
快速地在手上缠了些纱布,想要出门开始工作。
推开门,那股压抑的气息比眼睛的感官更快反应,恐惧让疲惫的她清醒了几分。
回廊上站着池谨言,可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岑夏心里一凉,好心情瞬间瓦解,她对他的恐惧早已刻入骨髓,紧了紧手掌,慢吞吞地走到他身前,想要无视又害怕他生气。
晨曦的柔光洒在他那俊美的半张脸上,雕刻出完美的轮廓,随意地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衣袖松散地卷在腕上,虽有些瘦但热衷于锻炼,使他的肌肉流畅的美感在那衬衫下隐约可见。
可她根本无心欣赏,只匆匆一眼就被男人强大的气场压得难以喘息。
即使喉咙已经痊愈也不想开口说话,不知道哪一句就惹怒他。
仰头看了一眼他的脸,然后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左手轻轻使力传来疼痛她没有在意,迅速地在上面写着什么高举着递给他。
知道他不会看的,但他罕见地转过脸,看着纸上娟秀的寥寥几字。
“池少爷,早上好,对不起。”她知道不管做什么先道歉,‘对不起’这三个字早已是岑夏的标签。
那人瞄了一眼,并没有给她多余的眼神,似乎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过两天回去看奶奶。”,声音无丝毫情感,“一起”。
他只留给岑夏一个背影就迈着长腿走向院中的黑色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