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塞北一条龙(1 / 2)

北宋仁宗年间,山西大同府,阴云密布,一桩桩骇人听闻的案件如阴影般笼罩着整个府城。传闻中,有一名杀人狂魔,手段残忍至极,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奸杀妇女,并残忍地割下她们的头颅。官府虽多次追捕,但此贼狡猾多端,总是逃脱法网。</P>

短短几年间,这狂魔的魔爪已经夺去了上百条无辜的生命。大同府的百姓生活在恐惧之中,白天走在街上都感到心悸不已,妇女们更是闭门不出,生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P>

此事震惊朝野,仁宗皇帝听闻后,与众臣商议,决定派出屡破奇案的杭州知府包世荣,前往大同府查办此案。包世荣领旨后,立即启程,带着他的得力助手包兴以及两名家丁江帆、黄茂,一路风驰电掣,赶往大同府。</P>

在离大同府不足五十里的一处村庄,包世荣一行人意外地发现,官道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男女老少,少说也有几百人,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P>

包世荣心中疑惑,带着队伍硬着头皮往前走去。当他走近人群时,那些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双手高举状纸,哭喊着:“包大人啊,您可算来了!我们等您好久了,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P>

原来,这些百姓都是来申冤告状的。他们或失去了亲人,或受到了欺凌,都寄希望于这位传说中的小包大人,能够为他们伸张正义,捉拿那恶名昭彰的杀人狂魔。</P>

包世荣坐在轿中,一路颠簸,忽闻外面人声鼎沸,轿子猛地停下。他急忙掀开轿帘,匆匆走下,面对着焦急的百姓,双手紧握成拳,朗声说:“各位乡亲,请放心,朝廷派我前来,必当全力以赴,查明真相,为百姓带来安宁。来,将你们的状纸一一交予我!”</P>

包兴紧随其后,手忙脚乱地接过一摞摞状纸,粗略估计,怕是有上百份之多。</P>

巴世荣站在一旁,随意抽出几张状纸翻阅,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关于女子被害、家庭被屠的悲惨案件,且都久未破获。更有两份状纸,竟是控诉全家惨遭毒手,凶手至今逍遥法外。</P>

此情此景,让包世荣心头一紧,暗下决心:这贼人如此猖狂,我必将其缉拿归案,还百姓一个公道!</P>

他将状纸递给包兴,深吸一口气,对围观的百姓说:“乡亲们,你们的状纸我已收下,请放心,我会尽快处理。现下我还有公务在身,需继续赶路。请各位体谅,先行散去,若有事情,可到衙门找我。”</P>

这时,人群中有人带头附和:“对,大人公务繁忙,我们得让开路来。我们要相信包大人,他一定会为我们做主!”</P>

包世荣的轿子缓缓驶出村庄,夜色中,远处的十里接官亭逐渐映入眼帘。青罗伞盖下,大同府知府罗致远携一众属下,正恭候着按察使包世荣大人的到来。</P>

彼此打过招呼后,罗致远面带愧色,低声道:“世荣兄,你可算来了!”罗致远与包世荣乃是同窗进士,学富五车,如今却深陷这大同府的杀人魔案,上愧对皇恩,下愧对百姓,心中苦不堪言。</P>

包世荣与在场官员一一寒暄过后,便在罗致远的安排下入住了大同府衙。两人既是同窗又是旧友,如今又有重任在身,罗致远便命人退去,只留下包兴、江帆、黄茂几人,叫了些酒菜,围坐一桌,边饮边谈。</P>

包世荣举杯问道:“罗兄,这大同府的案件详情,能否与我一一道来?”罗致远放下酒杯,长叹一声,道:“包兄啊,非是我无能,实是大同地处塞北,那杀人狂魔半年来专对女子下手,奸杀无数,手段残忍至极。每每作案后便逃入塞北大漠,无影无踪,叫我等如何追捕?”</P>

罗致远继续道:“我曾请来塞北镖局的老镖师王凤山协助缉拿淫贼。王老义愤填膺,欣然答应,并在城中置了宅院定居。谁料想,不到半月,王老竟在家中遇害,连头颅都不知所踪,惨不忍睹。更可气的是,王老死后次日,衙门大门上竟贴有一张纸条,上书:‘跟塞北一条龙作对,以王凤山为例!’这杀人魔头如此嚣张,真是岂有此理!”</P>

包世荣皱眉问道:“塞北一条龙便是那作案的贼人?”罗致远点头答道:“正是!但此贼行踪诡秘,至今尚未查明其真实身份。”</P>

包世荣又问:“那王凤山的后事可曾处理妥当?”罗致远答道:“已妥善处理,王老夫妇均已安葬。”</P>

包世荣疑惑道:“哦?王老还有夫人?”罗致远点头道:“王老虽年长,但其夫人年轻,不到三十,两人乃老夫少妻。”</P>

包世荣继续追问:“那王老所居宅院现今何人居住?”罗致远摇头道:“那宅子已成凶宅,无人敢住,已封存起来。”</P>

两人一问一答,不觉已至深夜。包世荣舟车劳顿,罗致远不便再打扰,便起身告辞。</P>

自从包世荣抵达大同府,已经过去十多日,这期间大同府竟出奇地平静,无一起案件发生。罗致远笑着打趣道:“看来包大人真是有镇煞之能啊!”然而包世荣却眉头紧锁,回应道:“我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心里总有些不安。”</P>

不料,他的话竟一语成谶。当天夜里,大同府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P>

江帆与黄茂带领几名衙役照例进行夜间巡查。当他们走到顺城街第三条胡同时,一座宅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宅子大门紧闭,门上挂着锁,还贴着封条,显然是官府查封的。</P>

江帆好奇地问身边的衙役:“这是谁家?”</P>

衙役答道:“大人,这便是半月前遇害的王凤山王镖师的宅子,现在成了凶宅。”</P>

“凶宅?”江帆眉头一挑,随即下令:“打开,我们要进去看看!”</P>

然而,衙役却面露惊恐之色,连忙劝阻:“大人不可,这是凶宅啊!再说,揭封条得有府尹大人的手令。”</P>

江帆听罢,只得作罢,带着众人继续巡街。几圈下来,并无异常,衙役们也渐渐困倦起来。江帆便让他们各自回家歇息,只留下了黄茂。</P>

黄茂与江帆自小一同长大,又在包大人身边共事多年,他自然明白江帆的心思。待其他衙役走远后,黄茂笑了笑,与江帆一同返回王凤山的宅子。</P>

两人站在宅子外,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后,便后退几步,脚尖轻点地面,纵身一跃,轻松跳进了王宅。</P>

江帆和黄茂二人小心翼翼地进入这座宅子,虽然院子不大,但分为两层,前院、正厅和后院配房一应俱全。别看这院子小,半夜时分,空无一人,显得特别空旷冷清,仿佛连空气都带着一丝寒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P>

两人站在院中,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虚掩的正厅房门,又朝后院看了一眼。江帆低声说道:“算了,这空房子也没什么好看的,别待久了,免得包大人担心。”</P>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从配房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心中一惊,这无人居住的空房子怎么会有人声?难道真的是凶宅闹鬼?</P>

两人迅速蹲下,屏息凝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声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渐渐地,他们分辨出那是一男一女的对话。</P>

女的说:“你真不怕?”</P>

男的回答:“我怕什么?怕了我不做,做了我就不怕。”</P>

女的又说:“新来的包大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你可要多加小心呀!”</P>

男的冷笑一声:“哼,你不必担心,等着瞧吧,我要给那个姓包的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他脑袋不保!”</P>

女的似乎不太相信:“你可别吹牛了,呵呵。”</P>

男的自信满满地回答:“我塞北一条龙什么时候吹过牛?”</P>

塞北一条龙?江帆和黄茂二人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地一跳,这不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杀人魔头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P>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们迅速拔出腰间的刀,一脚将配房的门踢开,黑灯瞎火地就闯了进去。</P>

就在这时,一切发生得飞快。突然,一个黑影从配房的炕上猛地跃起,像受惊的野兽一般,胡乱地披上件衣服就向门外冲去。</P>

江帆眼疾手快,大喝一声:“塞北一条龙,今天你插翅也难飞!”</P>

塞北一条龙虽然狡猾,但也不是傻子,他立刻意识到眼前的两人不好对付,于是也不多做纠缠,凭借着夜色和熟悉的地形,快速逃出了房间。</P>

江帆和黄茂见状,立刻想要追赶,但就在这时,塞北一条龙突然甩出两只飞镖,暗器带着凌厉的风声朝他们飞来。两人急忙躲避,等他们再抬起头来时,塞北一条龙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无影无踪。</P>

到手的恶人就这样跑了,两人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但江帆很快冷静下来,心想:这屋里不是还有一个女的嘛!抓了她,就不信问不出塞北一条龙的下落!</P>

于是,两人点亮了火折子,再次回到屋内。只见那个女的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见到江帆和黄茂,就惊恐地喊道:“两位大侠,饶命,饶命啊!”</P>

江帆和黄茂没有给那个女子任何辩解的机会,连夜将她带回了府衙,交给包大人审讯。包大人听完江帆和黄茂的汇报后,立刻下令全体衙役出动,全城搜查,誓要让这个杀人恶魔无处遁形。</P>

随后,包大人立刻升堂,开始审讯那个被带回的女子。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之人,速速报上名来!”</P>

那女子此时才知江帆和黄茂是衙门里的人,早已吓得缩成一团,颤声答道:“民妇吴月。”</P>

包大人继续追问:“哪里人氏?”</P>

“民妇扬州人。”吴月答道。</P>

“扬州人为何跑到大同府来?”包大人疑惑地问道。</P>

“为了生活,随我养父流落到大同。”吴月小声回答。</P>

“以何为生?”包大人又问。</P>

“卖唱为生。”吴月回答。</P>

包大人眉头一皱,追问道:“今夜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P>

吴月犹豫了一下,小声答道:“是我的雇主。”</P>

“雇主?”包大人疑惑地问,“什么叫雇主?”</P>

“雇主,就是我陪他吃喝玩乐,他花钱养着我。”吴月解释道。</P>

包大人心中一动,继续问道:“嗯,他叫什么名字?”</P>

吴月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他从来没跟我说过。”</P>

包大人又问:“那你们认识多久了?”</P>

“半年多吧。”吴月回答。</P>

包大人突然厉声喝道:“这个人是塞北一条龙吗?”</P>

吴月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否认:“什么是塞北一条龙啊?民妇不知!”</P>

包大人见状,心中更加怀疑,他喝道:“吴月!我看你眼神飘忽不定,心里必然有鬼!你要再不老实交代,那就拿刑具来!”</P>

下面的人立刻将夹棍、铁索等刑具哗啦一声扔到吴月身旁。吴月吓得一哆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道:“大人,饶命,民妇老实交代、老实交代。”</P>

她颤声说道:“我与那人两年前就已经认识,刚才是我说谎了,但他叫啥我真不知道,他平时就称自己是塞北一条龙,经常住在……”</P>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外面飞进一个飞镖,直中吴月后颈。吴月当场毙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堂上众人都惊愕不已。</P>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又有两只飞镖破空而来,一只直取江帆,一只直刺黄茂。两人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地躲过了这致命的袭击,虽然惊险,但好在有惊无险。</P>

然而,危险并未就此结束。紧接着,又有一只飞镖飞来,目标直指包世荣包大人。幸好包大人身旁站着机警的包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拔出佩刀,挥刀而上,将飞镖打偏,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好险!</P>

这杀人魔头竟然嚣张到如此地步,竟敢夜闯公堂,杀害证人,甚至对包大人行凶!江帆一声大喊:“包兴,保护好包大人!”随即与黄茂一起冲出府衙,追赶塞北一条龙。</P>

只见街上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往城北方向逃窜。江帆和黄茂二人眼中冒火,一前一后紧追不舍,穿街过巷,一直追到北城门。然而,就在即将追上之际,那人的踪迹却突然消失了。</P>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心中疑惑不已:人跑哪儿了?出城了吗?可是城门明明紧闭着啊!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提着大刀,垂头丧气地返回府衙。</P>

包大人看到他们这般模样,心中已然明了发生了何事。他并未追究,只是叫二人回房休息。此后几日,大同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杀人魔却再次销声匿迹,不知踪影。</P>

然而,这样的平静反而让百姓们心中更加不安。包世荣的心中也不安宁,他来到大同府已经快一个月了,但案情却毫无进展。他心想: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必须亲自出去打听消息。</P>

于是,包世荣叫上江帆和黄茂,三人经过一番乔装打扮,悄悄地离开衙门,出了北城门,向塞北的方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