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泥土被一点点刨开,棺材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众人合力打开棺材盖,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扑鼻而来,尸体已经开始发黑,面目全非。仵作戴上手套,仔细勘验了尸体,眉头紧锁,却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P>
汪氏见状,顿时像疯了似的哀嚎起来,她一边打滚一边指责洪知县,说他不该开棺验尸,让丈夫的尸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受如此羞辱。她的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棺材板,仿佛想要唤醒那已经沉睡的人。</P>
悲伤的情绪很快就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汪氏的亲属和邻居们纷纷围了上来,指责洪知县,要求他给出一个说法。洪知县被围得水泄不通,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本官身为父母官,遇到疑案自然要一查到底!今日开棺验尸若有差错,本官自会承担责任!但你们若再敢私自围堵本官,休怪本官以谋逆罪论处!”</P>
众人被洪知县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面面相觑,最后纷纷让开了路,让洪知县等人得以离开。</P>
回到县衙后,洪知县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他深知此案必有蹊跷,于是立刻起草了一份悬赏令,悬赏征集此案的线索。他相信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定能找到破案的关键证据。</P>
话说汪氏自从在公葬岗上演了一场失败的围堵大戏后,心里那股子怒火就像被点燃的爆竹,噼啪作响,她一直在琢磨着怎么给洪知县来个下马威。终于,她耐不住性子,跑到知府衙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洪知县滥用职权,说他不顾家属意愿,擅自开棺验尸,让她丈夫的尸体在光天化日之下受辱。</P>
汪氏还义愤填膺地补充道:“那洪知县之前明明有言在先,要是验尸没问题,他得承担一切后果!可如今他却翻脸不认账,我岂能就此罢休!”</P>
知府大人听了汪氏的哭诉,转头问汪氏随行的亲属们:“她说的是真的吗?”</P>
亲属们纷纷点头,异口同声地说:“千真万确,还请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P>
知府大人略一思索,便让汪氏等人先行回去,然后召集县衙的官吏们开了个紧急会议,讨论这起案件。众人一听汪氏的诉状,都纷纷表示洪知县这次确实是办事不力,应该受到处罚。</P>
知府大人见状,决定给洪知县一个下马威,便派人将他传唤到知府衙门,严肃地批评他办案糊涂,要按律上奏朝廷弹劾他。</P>
洪知县一听,脸上毫无惧色,镇定自若地回应道:“大人,当日开棺验尸,我确实有过承诺。此事我责无旁贷,但现在还不能急于处罚。请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若我查不出结果,甘愿接受任何处罚。”</P>
知府大人看着洪知县那副不屈不挠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胆识和决心。于是,他点了点头,答应再给洪知县一个月的时间。</P>
就这样,一场官场风波在知府衙门中悄然展开,而洪知县也迎来了他职业生涯中的一次重大考验。</P>
在得到知府大人的宽限后,洪知县仿佛获得了新生,他立刻返回县衙,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事务,然后化身为一位神秘的算命相士,踏上了在凤阳县全境暗访的征途。然而,数日过去了,他如同行走在迷雾之中,始终未能寻得一丝线索。</P>
眼看着破案期限一天天逼近,案件却依旧毫无进展,洪知县的内心如同被乌云笼罩,既郁闷又焦躁。</P>
某个傍晚,洪知县来到了一处偏僻之地,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他急忙跑到村中一户人家的柴房门口,打算暂时避避雨。</P>
就在这时,一位满头白发、面容慈祥的老妪从柴房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刚刚拾起的柴火。她见洪知县站在门口,好奇地问道:“这位先生,看你打扮,莫非是个算命的?为何在此处躲雨呢?”</P>
洪知县见状,心中一动,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回答道:“老人家好眼力,我正是个过路的算命先生。今日出门给人算卦,谁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这雨势凶猛,也不知何时能停。我住的地方又远,回去怕是得淋成落汤鸡了。不知老人家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在您家借宿一晚?”</P>
老妪看着洪知县那副狼狈又诚恳的模样,心中不忍,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她告诉洪知县,自己家里有三间屋子,东边那间刚好空着,可以让他住下。</P>
就这样,洪知县在老妪的家中安顿了下来。他心中暗自庆幸,或许在这里,他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P>
洪知县踏入屋内,那老妪便转身忙碌于厨房之中,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便端到了他面前。洪知县一边品味着这碗地道的农家面条,一边好奇地向老妪打听起了她家的情况。</P>
老妪轻叹一声,娓娓道来:“我已是寡居多年,曾与先夫育有一子,可那孩子啊,顽劣得很,整天游手好闲,十天半月也不见回家一趟。”说到这里,她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泪光。</P>
正当洪知县安慰老妪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身材精瘦、醉眼朦胧的男子,拎着一壶酒和一只烤鸭推门而入,嘴里还嚷嚷着:“今天运气真不错,赢了个满堂彩,阿娘今晚可以好好享受了!”</P>
老妪见状,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休要喧哗,屋里还有客人借宿,别扰了他。”</P>
洪知县好奇地望向这突然闯入的男子,向老妪询问:“老人家,这位是?”</P>
老妪无奈地回答:“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名叫钱峰。都快四十了,还没娶媳妇,整天无所事事。”</P>
钱峰听到母亲的话,这才注意到坐在桌边的洪知县。他瞥了一眼洪知县,随即上前行了个礼,得知洪知县是避雨而来,他心中顿时乐开了花。他相信,自古贵人都是雨天到访,今天家里来了这么一位客人,必定是财星高照。</P>
于是,钱峰一把夺过洪知县手中的碗筷,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的好酒和烤鸭来招待这位贵客。洪知县见状,也不客气,便与钱峰一起把酒言欢,享受这难得的乡村夜宴。</P>
第二天,大雨仍旧如泼墨般倾泻而下,洪知县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了钱家。而钱峰似乎运气爆棚,又是一番大胜而归,中午时分,他兴冲冲地买了好酒好菜,准备继续款待这位不速之客。</P>
连续两天的好运让钱峰信心满满,他边与洪知县对饮,边畅谈人生。酒过三巡,钱峰忽然情绪激动,一把抓住洪知县的手说:“老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二人如此投缘,不如今天咱们就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P>
洪知县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锐利,他冷笑一声,突然话锋一转:“既然你要与我结拜为兄弟,那你且告诉我,你为何要走那条邪门歪道,做出那些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事情来?”</P>
钱峰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目瞪口呆,他手中的碗筷瞬间掉落在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洪知县,仿佛被洪知县看穿了心底的秘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