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三位“侦探科学家”颇感困惑的是,控方专家坚称狗狗的牙齿只会扯烂而不会剪切布料,这听起来更像是童话里的咒语。莱斯·史密斯可不吃这一套,他决定亲自上阵,拿自家那只名叫苏茜的科里牧羊犬做起了实验,誓要验证这“犬牙理论”。他不仅请来了伯尼特和查普曼担任现场观察员,还请他们帮忙记录下这一切,从实验到拍照,再到撰写详细的实验报告,力求科学严谨,让真相无处遁形。</P>
几个月的时间里,史密斯成了苏茜的私人厨师,每天的菜单是肉块裹上毛巾布大餐,而他则化身成痴迷的记录狂魔,详细记载每一次实验的成果。苏茜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它既能暴力撕扯布料,又能优雅地“剪裁”出与阿扎莉娅衣物上类似的缺口,比裁缝还专业。史密斯使出浑身解数,剪刀、刀片轮番上阵,却怎么也模仿不出那独特的咬痕,看来,苏茜才是隐藏的“时尚设计师”。</P>
1984年9月,史密斯终于得到了近距离接触阿扎莉娅那件神秘连衫裤的机会。他瞪大眼睛,仔细比对,发现连衫裤上的破损简直就是苏茜实验作品的复刻版,这让他不禁怀疑,那些专家是不是用放大镜看反了方向,才会说那是剪刀的杰作。</P>
接下来,史密斯的侦探直觉驱使他将目光转向了连衫裤上的神秘嘉宾——几根被封印在玻璃片中的毛发。他请来了《哺乳动物毛发鉴定》这本权威着作的联合作者汉斯·布伦纳,这人对毛发的了解,比理发师还认真。在显微镜下,史密斯像鉴宝一样审视着每一个样本,结果让人眼前一亮:6根毛发属于澳洲野狗,2根来自人类,还有一根神秘纤维身份不明。布伦纳斩钉截铁地表示,那些野狗毛,无疑是澳洲野狗的“签名款”。</P>
史密斯先生决定对车内的血迹之谜发起总攻,他像汽车侦探一样,搜罗了40辆与张伯伦家同款的车辆,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车底大调查”。结果让人啼笑皆非,至少有5辆车的搁脚空间顶棚上,同样有着那些所谓的“喷血痕迹”,原来,这些痕迹不过是一场误会,是汽车制造商在安装隔音材料时的“艺术创作”。原来,这些材料在高压下被注入车轮拱罩,偶尔调皮地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排水孔溜出来,跑到顶棚上留下了“犯罪现场”。经过化学分析,这种名叫“杜菲克斯hn1081”的材料,混合着沙子,是通用汽车公司为“霍尔敦”车型量身定制的隔音秘籍。而这5辆车和张伯伦家的车,都拥有了同样的“喷绘艺术”和那个小小的排水孔,一切真相大白。</P>
另一边,澳大利亚农业部的实验室高手朱莉·弗赖伊女士,对于库尔的“血迹鉴定”也是一脸问号。她觉得库尔仅凭一个小小的邻位联甲苯胺测试就断定那是人血,简直是“盲人摸象”。弗赖伊女士解释,这种测试,尤其是在看不见的微小痕迹上做,顶多只能告诉你那里有“过氧化酶反应”,要知道,牛奶、蔬菜汁,甚至是你早餐的番茄酱,都能搞出这种反应。没有后续深入检测,就敢断言那是人血,实在是太过草率。</P>
1986年的春末夏初,纽卡斯尔大学生物科学界的智者——巴里·贝彻教授,踏上了前往伊萨山的奇妙旅程,那里是个被银、铅、铜矿尘埃温柔拥抱的小镇,天空常挂着一层灰蒙蒙的浪漫烟纱,像是大自然的另类妆容。贝彻教授此行,是要揭开一场科学界的小小悬疑剧。</P>
话说这镇上,有个叫鲍勃·霍斯坎的生物化学界福尔摩斯,他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宣布:库尔之前的那些让人心惊肉跳的“血迹”实验,其实很可能只是跟张伯伦家车上的一层铜微粒开了个玩笑。这铜粒子,就像是淘气的小精灵,爱模仿血液的把戏,让所有人虚惊一场。</P>
贝彻教授也不甘示弱,他带着他的神奇试剂——邻位联甲苯胺,来了一场即兴的寻“血”游戏。门把手、面包车、停车场的小石子,甚至是刚擦过的汽车皮座和路边的尘埃,无一幸免,全被试剂点中,纷纷呈现出与血液反应类似的“无辜阳性”。这一连串的测试,就像是一出喜剧,让人啼笑皆非,也让林迪·张伯伦案的判决罩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毕竟,那些所谓的“致命血迹”证据,如今看起来更像是生活里的小恶作剧。</P>
而在此之前,一出“失踪的外衣归来”的好戏,已经让林迪再次成为新闻头条的宠儿。1986年初春,一位游客在艾雅斯巨石下的一场意外邂逅,让这件小夹克重见天日,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沙土之下,距离阿扎莉娅其他衣物被发现的地方只有短短两步之遥。林迪曾经的坚持,那个关于外衣的故事,一度被认为是幻想,如今却成了铁证,让人不得不感慨命运的曲折和讽刺。</P>
1986年2月,面对科学铁证的有力回击,北部地方政府终于松口,挥了挥手,让林迪恢复了自由之身,并宣布要深挖此案,一探究竟。签署释放文件的官员还颇有诗意地附上了一句,既让人摸不着头脑又带点幽默感的话:“虽然通常让林迪保持自由要靠她未来表现良好,但无论调查结果怎样,我都坚决不当那个再把她送进监狱的‘坏人’。”</P>
同年5月,一场由特雷弗·莫林挂帅的皇家调查委员会大戏拉开帷幕,誓要拨开迷雾见青天。</P>
这场调查就像是一部冗长的电视剧,持续了将近两年,剧情时而峰回路转,时而柳暗花明,听证会开了一场又一场,证人走马灯似的换,调查地点也是遍布各地,好不热闹。</P>
在维多利亚法医实验室,有个叫托尼·雷蒙德的法医生物学家,他手握一款神器,能嗅出血迹的古老秘密,哪怕是一丁点,只要血红素还在,就能让它无所遁形。结果呢,让人大跌眼镜,张伯伦夫妇车子里,别说血迹,连血的味道都没嗅到一缕。后来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雷蒙德不是第一个“盲人摸象”的,早年间就有科学家对着这车做过同样的测试,结论也是一样——血迹?不存在的!</P>
科学啊,本该是正义的守护神,是理性对抗偏见和冲动的坚固盾牌,但有时候,它却像一把双刃剑,不小心就助纣为虐,火上浇油。林迪·张伯伦的遭遇,就是一场法医学界的“乌龙球”,先是被科学误判打入“冷宫”,后又因科学的自我修正重见天日,这反转比电影还刺激。</P>
1998年4月,那个“野狗从不碰婴儿”的都市传说,被无情地打破了。在昆士兰州弗雷泽岛的阳光沙滩上,13个月大的凯西·罗尔斯和家人享受着亲子时光,却不料成为野狗的目标,差点成了野狗的下午茶。幸好,凯西的老爸艾伦是个反应敏捷的超级英雄,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吓得野狗丢下凯西,夹着尾巴逃之夭夭,这才避免了悲剧的重演。</P>
而到了1988年5月22日,特雷弗·莫林领导的调查报告出炉,毫不留情地给那些“神探”、公园管理员、伪专家,还有不靠谱的检察官们送上了一纸“批评信”。正义虽然迟到,但总算没有缺席。1992年,达尔文刑事上诉法院为张伯伦夫妇平反昭雪,赔偿金130万澳元,算是对他们多年冤屈的一点补偿。</P>
直到2012年6月12日,这桩悬案终于尘埃落定,官方盖章认证:阿扎里亚的悲剧,确实是澳洲野狗所为。这一结论,仿佛是对逝者的一份迟来的安慰,也是对真相的一次庄严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