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法国大案(2 / 2)

迪特·克伦巴赫接着又说,第二天早上他发现卡林卡躺在床上没了呼吸,他就赶紧给她注射了多巴胺和二氢吗啡酮。前者能提升心率和血压,后者则是镇痛药,相当于麻醉剂了。</P>

警方听了他的说辞,居然没一个人继续追问,连卡林卡的其他家人也没被问过一句。</P>

安德烈·班比斯基呢,直到周六上午11点才接到前妻丹妮的电话,得知女儿的死讯。他伤心欲绝,愤怒不已,质问丹妮女儿的死因。丹妮却告诉他,现在还不清楚,得等几天后的尸检结果。</P>

安德烈悲痛地表示,他希望女儿能葬在佩奇布斯克的公墓。丹妮当时也同意了,可没过几天,她又打电话来质问安德烈为什么告诉检察官他想火化女儿的尸体。安德烈一头雾水,因为他根本没这么想过。</P>

就这样,卡林卡的尸体被搁置了整整六周。直到8月17日,警方才宣布停止调查,认定她的死与谋杀无关,但具体原因却没说。</P>

在佩奇布斯克的葬礼上,安德烈站在女儿的坟前,发誓一定要让凶手受到法律的制裁。他坚信女儿的死并非自然,这背后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P>

9月22日,星期三,卡林卡·班比斯基离世已经整整10周了。这天,安德烈·班比斯基收到了一份德语验尸报告。看着满眼的德语,安德烈哭笑不得——他的德语水平可没那么高。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等翻译,16天后的10月8日,他终于看到了中文版的报告。</P>

一读报告,安德烈的心就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他几乎可以断定,女儿卡林卡是被谋杀的,而凶手很可能就是她的继父迪特·克伦巴赫。</P>

安德烈认为,迪特给卡林卡注射了某种药物,让她陷入了昏迷,然后趁机强奸了她。一想到这,安德烈就气得浑身发抖。</P>

一周后,他坐下来给德国的检察官写了一封信,要求重新检查分析在尸检过程中从卡林卡身上取出的组织样本。信寄出后,安德烈就开始焦急地等待回复。</P>

然而,他等了整整七天,才收到检察官的回信。信中检察官冷冰冰地表示,没有足够的理由重新分析组织,拒绝了他的要求。安德烈气得差点把信撕了。</P>

不甘心的安德烈在11月11日,从德国慕尼黑请来了一位大名鼎鼎的律师,名叫罗尔夫·博西。这位律师可不是吃素的,他立刻写信给检察官,一一列出了关于卡林卡死亡的所有疑点。可惜,检察官似乎并不买账,连回信都没给一封。</P>

罗尔夫·博西可没打算就此罢休,他继续施压,要求重新分析那些组织样本,还想知道迪特到底给卡林卡注射了什么药物。这次,检察官终于顶不住压力,要求慕尼黑法医研究所重新进行检验。</P>

经过一番折腾,法医们终于给出了结论:卡林卡确实接受了静脉注射钴铁剂,还引发了一次不小的出血。他们猜测注射可能是在吃晚饭前后进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从注射到她死亡的时间应该更短一些——也许就在第二天早上三四点左右。</P>

同时,法医们也怀疑是这次注射导致了卡林卡的死亡,但他们排除了她窒息致死的可能性。至于卡林卡是否被侵犯,法医们则选择了保持沉默,没有给出明确的结论。这让安德烈更加坚信,这背后一定有着更多的秘密等待他去揭开。</P>

安德烈·班比斯基读完那份验尸报告,心里五味杂陈,对结果深感不满。他再次拿起笔,给检察官写信,言辞间透露出他对于女儿是否被侵犯的强烈关切和疑惑。</P>

然而,不久之后,他收到了一封来自霍赫曼博士的信。这位老先生,是参与初步尸检的三位外科医生中的一位。信的内容简单直白,却也让安德烈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霍赫曼博士表示,他对验尸报告没有任何新的补充,仿佛是在告诉安德烈:“这就是全部了,别再多想了。”</P>

安德烈不甘心,他再次追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卡林卡的性器官是否在尸检过程中被切除,以便进行更深入的分析?但霍赫曼博士的信中并未提及这一点,仿佛这个问题在他的眼中并不重要。</P>

时间来到了1983年初,安德烈·班比斯基终于等到了检察官对案件相关人员的询问。首先被询问的是丹妮,以及迪特·克伦巴赫的两个孩子鲍里斯和戴安娜。</P>

在询问中,丹妮的说法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先是表示丈夫注射卡林卡治疗贫血时她并不在场,但随后又自相矛盾地说女儿身体一直很健康。她还提到,丈夫在星期六早上9点前叫醒她,告诉她卡林卡已经去世了。但对于女儿的死因,她却一无所知。</P>

鲍里斯的证词则显得有些模糊。他表示对那个星期五或星期六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但卡林卡确实抱怨过晒黑的速度不如她所愿。而戴安娜则说,她只记得案发当晚父亲从卫生间出来和她聊了一会儿,但对于其他细节则一概不知。</P>

卡林卡去世后,尼古拉·班比斯基回到了佩奇布斯克与父亲同住。四个月后,法国警方找到了他,进行了询问。他坚称妹妹的健康状况一直很好,那个星期五白天和晚上都没有任何异常。他还说,他和妹妹在客厅里度过了一个晚上,直到她上床睡觉,但具体时间已经记不清了。至于他继父是否在周五晚上给妹妹注射了药物,他坚称没有。他是在周六早上被救护车的警笛声吵醒,才知道妹妹去世的消息。</P>

律师罗尔夫·博西收到了这四人的证词后,信心满满地向德国法庭提出了重新审理卡林卡一案的请求。然而,法庭却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他的请求。</P>

此时的安德烈·班比斯基已经走投无路,他决定亲自出马,前往林道镇为女儿讨回公道。一到那里,他就开始分发传单,将迪特·克伦巴赫描绘成一个强奸犯和杀人犯。这一举动激怒了迪特·克伦巴赫,他立刻起诉安德烈诽谤。最终,安德烈输了官司,不得不支付50万德国马克的赔偿金给迪特·克伦巴赫。</P>

然而,这并没有让安德烈放弃为女儿寻求正义的决心。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P>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两年光景。</P>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安德烈·班比斯基成了林道镇上的“传单侠”。他在德国和法国的媒体上频频发声,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一只不屈的雄狮在咆哮。他曾无数次呼吁两国政界人士关注他的案子,但回应他的,总是那无尽的沉默。不过,他并未气馁,反而愈发坚定了信念,成立了一个为卡林卡·班比斯基伸张正义的小组,成员们纷纷响应,短短时间内便聚集了三百多名热血的追随者。</P>

1985年,距离卡林卡·班比斯基离世已有三年半。安德烈·班比斯基再次向德国方面发起请求,希望他们能澄清验尸的真相。这一次,他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卡林卡·班比斯基的性器官在验尸期间被切除了!他愤怒地要求德国警方重新分析这个问题,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冷冰冰的“不可能”——性器官已随尸体运回法国。</P>

安德烈·班比斯基心生一计,他想把女儿的尸体挖出来,但法国法院却告知他,没有德国方面的正式掘尸请求,他们是不会批准的。这简直是火上浇油!</P>

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安德烈·班比斯基的不懈努力下,同年12月,肯普顿法院终于发出了挖掘卡林卡·班比斯基尸体的请求。然而,在随后的检查过程中,法医却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棺材里并没有性器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它凭空消失了?</P>

安德烈·班比斯基怒不可遏,他认为一定是霍赫曼博士销毁了这些器官,企图掩盖卡林卡·班比斯基被强奸的事实。毕竟,霍赫曼博士和迪特·克伦巴赫可是铁杆朋友啊!</P>

可惜,尽管有了这个重大发现,德国方面依然不肯重开这个案子。安德烈·班比斯基只能继续他的缉凶之路。</P>

岁月如梭,安德烈·班比斯基从壮年步入老年。他的女儿出生时他正值而立之年,而如今,他已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然而,他心中的那份执着和信念却从未改变。1995年,经过无数次的周旋和努力,他终于使法国警察根据他提供的证据起诉了迪特·克伦巴赫谋杀卡林卡·班比斯基。然而,德国方面却拒绝将迪特·克伦巴赫引渡回法国受审——他们表示,经过调查,并未发现卡林卡·班比斯基被强奸和谋杀的证据。</P>

尽管如此,审判还是如期进行。审判当天,迪特·克伦巴赫并未出现在法庭上。最终,他因过失杀人被判处15年监禁。法国法院虽然未能确定他是否强奸了卡林卡·班比斯基,但裁定卡林卡·班比斯基的死亡是由迪特·克伦巴赫注射药物所致。</P>

在法庭上,丹妮提供了支持迪特·克伦巴赫的证据。然而,他们的婚姻却因此走到了尽头。</P>

虽然迪特·克伦巴赫已经被审判和定罪,但他却逍遥法外。因为他并没有出现在法国法庭上,也未曾受到任何处罚,依然在德国过着自在的生活。这让安德烈·班比斯基更加坚定了要将他引渡回法国受罚的决心。</P>

此时,许多迪特·克伦巴赫的德国女病人纷纷联系安德烈·班比斯基,她们声泪俱下地控诉迪特·克伦巴赫在给她们注射安眠药后强奸了她们。这些控诉如同一道道利箭,深深地刺入安德烈·班比斯基的心中。他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必须为这些无辜的受害者讨回公道!</P>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1997年。这两年间,世界依旧在转,而安德烈·班比斯基的心结却未曾解开。</P>

法国政府似乎并没有打算从德国引渡迪特·克伦巴赫回国受审,而德国警方也对这位逍遥法外的医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德烈心里明白,这或许是因为法国不想因此事激怒德国,毕竟两国在二战中的那些旧账好不容易才翻过去。而德国呢,估计也是对法国的心思一清二楚,所以就这么一直拖着。</P>

不管安德烈怎么琢磨,事实就是迪特·克伦巴赫依然像个自由鸟一样,在外面过着风流快活的日子。这家伙搬家跟翻书一样快,但每次安德烈都能迅速掌握他的新动向;他每年都会往德国跑三四趟,就是为了确认迪特那家伙到底躲在哪儿。</P>

终于,在1997年,德国人开始对迪特·克伦巴赫感兴趣了。原来,有一对父母发现自己的16岁女儿在看病时被迪特通过注射安眠药给强奸了!这消息一出来,可真是炸了锅了。</P>

紧接着,又有5名病人站出来提供证据,说他们也遭遇了同样的噩梦。可你猜怎么着?迪特·克伦巴赫这老狐狸,最后竟然只被判了个两年缓刑,行医执照被吊销了事。</P>

这时候,法国终于急了,第一次要求国际刑警组织对迪特发出国际逮捕令。可惜啊,德国那边还是不肯松口引渡他。</P>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2006年。有一天,安德烈接到一个德国妇女的电话,说她发现迪特·克伦巴赫在科堡镇又开始行医了。安德烈一听这消息,立马就告诉了德国警方。</P>

终于,在11月20日那个星期一,德国警方出手了!他们把迪特·克伦巴赫给逮了起来,关进了大牢。这次,迪特因为非法行医和诈骗国家卫生系统,被判了两年零四个月的徒刑。想想看,没有执照他还想收费?真是做梦!</P>

迪特在牢里待了几个月后,因为表现良好提前放了出来。他换了个地方住,然后又搬了几次家。最后,在施奈德格村的一条安静街道上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普通公寓,过上了他的“退休生活”。这家伙,真是会享受啊!不过,安德烈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P>

2009年的春天,当慕尼黑市的樱花刚刚绽放,德国慕尼黑市高等法院的一纸裁决却像一阵冷风,让所有人心头一紧——国际刑警组织的国际逮捕令被驳回了。这意味着,迪特·克伦巴赫,这个曾经让无数人心生恐惧的名字,依然逍遥法外。不过,他自由的日子也快到头了,毕竟,只要他不踏上法国的土地,就还能勉强维持这份“自由”。</P>

十月的某个星期六深夜,月色朦胧,慕尼黑市的一条静谧街道上,一位居民牵着爱犬散步。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被路边的一辆车吸引。那辆车旁边,一滩血迹刺眼夺目,他认出那是邻居迪特·克伦巴赫的车。走近一看,他绊到了一只鞋,旁边还横放着一根警棍。他心中一惊,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P>

警察迅速赶到现场,敲响了迪特·克伦巴赫公寓的门,但无人应答。随后,警方封锁了整条街道,并将他的公寓严密监视起来。而迪特·克伦巴赫,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后来,人们才知道,他已经被法国警方秘密抓捕,关进了牢房。</P>

与此同时,法国警方也在紧锣密鼓地寻找安德烈·班比斯基。他们知道,这个坚韧不拔的父亲,一定会为女儿的死寻求一个公道。</P>

当警察找到安德烈·班比斯基时,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他坦然地告诉警方:“我没有亲自绑架迪特·克伦巴赫,但我把他带到了法国。这是我能想到的伸张正义的唯一途径。”</P>

原来,在2009年10月9日的前一个晚上,安德烈·班比斯基在奥地利的布雷根茨镇的一家酒店大堂里,遇到了一个自称“安东”的人。安东告诉他,自己在网上看到了他女儿的事情,决心要制止迪特·克伦巴赫逍遥法外的现象。他问安德烈是否同意将迪特带到法国受审。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安德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P>

整个过程中,安东并没有向安德烈索要一分钱。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安东和他的同伴们悄悄地将迪特·克伦巴赫带上了前往法国的列车。</P>

安德烈·班比斯基因此被警方以私设刑堂的罪名扣押。不过,在审讯过程中,他始终坚称自己是为了正义而行动。最终,他被判一年刑期,但缓期执行。而包括安东在内的三名“绑匪”,也各自被判一年徒刑。</P>

2011年的春天,巴黎高等法院迎来了一场备受瞩目的审判。安德烈·班伯斯基站在法庭上,心中五味杂陈。他苦苦等待了29年的正义,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当法官宣布维持1995年的判决,判处迪特·克伦巴赫监禁15年时,安德烈·班伯斯基长长地舒了口气。</P>

庭审结束后,他紧紧地拥抱了包括安东在内的三名“绑匪”。安东笑着说:“如果有需要,我会再做一次。” 安德烈·班伯斯基也笑了,他知道,正义虽然有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而那阵吹过塞纳河的凉风,也带走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