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
朱怡炅揉捏眉心,满脸心累。
不是因为批奏章批的,而是几年前就北上,跑去治河的河道总督孙嘉淦,又在伸手找他要钱了。
去年大明新朝的财政岁入虽然大涨,但因为要打康藏战争,所以余不出多少银子。但今年不同,朝廷对外无有大的战事,阮氏安南也是下半年才打。甚至都不能算是什么大仗,广南的驻军就能搞定。
孙嘉淦显然是知道朝廷的财政状况,这才赶着今年的档口,又找皇帝来要银子。
当然,这也不是他在故意跟皇帝甩心眼,实在是治河的耗费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若完全按照原来规划,要治理好黄淮水患问题,大概只需要十年到十五年时间。先进行前期的河道疏浚,再人为将黄河改道山东,初期耗费白银二百万两,等到后面不够再追加。
结果,的确不够。
不仅不够,还远远不足。
孙嘉淦到了北方几年疏浚挖掘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过于乐观了。
宋元明清,三朝半留下的破窟窿,哪有那么好平的?
十五年治河,就是在痴心妄想,没有二三十年,别想搞定黄淮。而且,这还只是初期工程,后面即便搞定了黄河改道,也还要继续围绕淮泗水系进行治理。
黄淮问题甚至都已经不算什么,确实不算什么,只要黄河改道就能解决。但淮泗水系却因为这三朝半的君臣,单纯为了保住漕运,给硬生生玩成了一团乱麻。
围绕淮泗水系的府县,全都得砸银子去治理,包括但不限于在关键河段,围绕重点湖泊筑造大片新堤,还要禁止对应水域的百姓再围湖造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