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抚摸着孩子的脸庞,“炎哥儿他——。”</P>
李怀江拱手道,“太子请放心,皇孙只是睡着了,先生方才已喂皇孙服下汤药,身子并无大碍,调养数日便能痊愈。”</P>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从榻边起身,深深的给二位长辈躹了一礼。</P>
“姑姑,姑父,侄儿在此恳请您二位继续照料炎哥儿。”</P>
李怀江作揖回礼,“太子言过,本官即已答应了皇上与太子,便尽可能做好本份。”</P>
李婉这时道,“孩子的事,还望太子回头再与皇上好生商量,太子该知,我等庄户出身,教养孩子自是没有那大家世族讲究,便是担心,他日皇上与太子——。”</P>
不等李婉说完,太子连忙再次拱手,语气谦卑,“姑姑,侄儿知晓姑姑您的意思,侄儿与父皇相信您二位,故而让炎哥留在师府。”</P>
“如今,太子妃身子大不如前,无法照料孩子,宫里母后暂且能替儿臣管教欢儿,若姑姑与姑父推辞,炎哥儿恐怕是——。”</P>
诶,太子语术性停顿,故作为难,情真意切,好一个道德绑架。</P>
李怀江和李婉互视一眼,看破不说破,既然太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份差事他们太师府再难推却。</P>
“好,太子且放心,这孩子怎么说都喊我一声姑祖母,是我高家儿郎,本夫人与太师替太子看着便是。”</P>
太子等的就是皇姑这句话,感激道,“侄儿,多谢姑姑。”</P>
皇宫,正准备入睡的高帝,得知太师府之事,气得从龙榻上翻身而起。</P>
虽然乳母没招出倪家的手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背后若没倪家人的唆使,她一个外戚乳母,何敢为之。</P>
次日下朝后,高帝便唤李怀江到御书房,就昨夜皇孙之事商议一番。</P>
然,李怀江替倪家说情,倒是让高帝感到意外万分。</P>
李怀江会说情,到底需考虑大局,不说朝廷接连三番肃清党羽,当下再动倪家,不免引起朝臣人心惶恐动荡。</P>
且不说倪家是太子妃母族,倪家之人于朝中并未担任多重的职权,如今朝臣人心未稳,轻易不可再随意动摇人心。</P>
“皇上,倪家所为是为了与皇孙接近,朝臣有私心再所难免,满朝文武皆有私心,太子妃九死一生诞下皇孙,于皇家有功,倪家做为太子妃娘家,因此事遭难,或许会寒了太子妃的心,亦会让日后皇孙为难。”</P>
“朝廷不怕有私心的臣子,便是怕有祸心的臣子,所以,依臣之见,倪家不宜动。”</P>
高帝当然明白李怀江的意思,对于好掌控的臣子,未及大祸的私心,确实不必大动干戈。</P>
“你啊,倒是个心思通透的,需知昨个夜里之事,或传于外人耳中,于太师乃整个在师府,未免又是一场风波。”</P>
李怀江淡淡一笑,“回皇上,于皇家而言,臣府之小事,不足挂齿。”</P>
正说着,江德忽然神色惶恐地前近禀报道,“陛下,……。”</P>
高帝睨了眼江德慌张的面色,道,“有事便说,太师岂是外人啊。”</P>
“是,陛下。”江德点头应声,紧接着双膝跪地,“回陛下,方才负责看守皇二子府上的宦官来报,皇二子高旻他……他,薨了!”</P>
嗡!!!</P>
这则消息,无疑让高帝脑仁片刻嗡鸣。</P>
于高帝而言,其子高旻死有余辜,但得知逆子离世的消息,仍是让他这个老父亲黯然神伤。</P>
到底是自己的骨血,看着长大的孩子。</P>
怪只怪他心比天高,妄图他不该图谋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