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回来,我看你是要死,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妈妈?”
槐星下意识的反应是林就和她妈告密了!
冷静下来想了想,林就也不是嘴碎的人。
她的脸色很苍白,“你怎么知道了?”
蒋春绮进了她房间,帮她整理卧室的时候发现的离婚证,气的肺都快要炸了。
“我在你的抽屉里看见了离婚证。”
“你又翻我东西。”
“我是你妈。”
槐星气的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起伏伏。
她妈总是这样,她明明说过几百次不要随便进她的房间,不要随便动她的东西,但是她妈妈从来不听。
打着清扫整理的名义翻动。
槐星降下车窗,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才缓过来。
江从舟见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槐星和他说了实话,“我妈知道我们离婚的事了。”
她已经做好了回家挨骂的准备,装聋作哑扛过去就好。她不能和她妈妈吵架,吵不过还要被气死。
江从舟将车停在楼下,“我和你一起上去。”
槐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和母亲争执吵架的一面,不好的那一面,一点都不想让他发现。
“我妈见了你可能会更生气,你快回去吧。”
江从舟和她母亲打交道的次数虽然不多,仅凭短暂的几面,也看得出她母亲对她十分严厉,几乎有种偏执的苛刻。
“没事,我不怕。”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责任。
槐星劝不住他,只能领着他一并上楼。
蒋春绮打开门看见这两个人,怒气冲天,将手里的离婚证砸在她身上,“你是觉得结婚离婚很好玩吗?”
槐星听见她妈的骂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气红的,也可以说是委屈红的。
蒋春绮发起脾气也很吓人,暴躁之下口不择言,“结婚不需要我的同意,离婚也不过问我的意见,翅膀硬了之前不要忘记你是被谁养大的。成心要把我吓出心脏病是不是?我因为你的事情睡也睡不好,你到底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槐星一点都不意外听见她妈妈说这样的话。
永远都是这样。
什么都是她做的不对。
是她的不懂事,拖累了她。
槐星的牙齿在抖,单薄的身躯也不受控制的发抖。
她很想问问蒋春绮,是不是将对她父亲的怨恨连带到了她身上。为什么非要对她那么严格?为什么不能好好和她说话?为什么她只能听她的话?
江从舟把地上的离婚证捡了起来,他横眉冷对,面无表情看着蒋春绮,“阿姨,您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别对着她。”
蒋春绮也不想这样,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每次凶了女儿之后都会后悔,但烦躁起来根本收不住。
江从舟紧紧握着她的手,把人挡在自己的身后,维护的姿态一览无余,他冷着脸,神色看的不那么清楚,“结婚是我提的,离婚也是我提的,从始至终,这件事只能怪我不够负责。”
蒋春绮似乎冷静了一些,“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目光扫过两人非同一般的亲密姿势,“既然离婚了,我教育我女儿,也和你没有关系。”
“您别骂她,我受不了。”
江从舟觉得蒋春绮今晚的说辞着实过分,既然如此,他半点面子也不打算留,“有事您冲我来,我先带她回学校了。”
蒋春绮现在的情绪,根本不适合交谈。
说的话,全都是刀子。
外面风大,江从舟帮她系好围巾戴好帽子,牵着她的手,“星星,我们走了。”
槐星一动不动,睁着双湿润的圆眼睛看着她妈,滚烫圆润的泪珠顺着她的眼尾往下掉落,她终于问出了很久以来都想问的那句话,“妈妈,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蒋春绮看着她的眼泪,心情是复杂的。
小时候,她就是睁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巴巴望着她,揪着她的袖子不肯松开。
要妈妈要妈妈。
她被那个男人打的时候很想抛下女儿一走了之。
但又狠不下心。
蒋春绮将上一段失败的婚姻责怪在她身上,觉得她拖累了自己。
她为了她牺牲了那么多,槐星这辈子就应该听她的话走。
蒋春绮什么都说不出来,感情是复杂的,过了好半晌,她也仅仅是挤出一句:“我是你妈,你不要问这种气话。”
槐星的眼泪就像开了开关的水龙头,泪珠哗啦啦的往外溢。
江从舟强行将她带离了这个地方,大力握紧她的五指,看着哭的悄声无息的小姑娘,心里是真的疼,他捧住了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帮她抹掉眼尾的湿痕。
不厌其烦。
一遍遍。
在她耳边重复,“我爱你。”
“星星,我爱你。”
“听见了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