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很担心她,“你这几天别回学校了吧,我怕还会来找你。”
槐星也不想见到她父亲,“好。”
有时候槐星觉得自己足够坚强,但是每次听见有光她父亲的任何消息,心情都会低进谷底,不是失落,是一种麻木感。
她很努力想要挣脱少时的阴霾,积极向上的生活,渴望有个平顺的家庭。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能彻底摆脱他。
她父亲挂在嘴边一句话就是:“你是我亲生的女儿,血缘关系不是你想不认就能不认的。”
槐星被他一次次用血浓于水道德绑架,她感觉自己是他吸血的容器。
年纪小点时,是他的出气筒。
长大后,是他的提款机。
他不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恶人,他会装的道貌岸然,口口声声说他也不想这样,他也是没有办法。
力气强壮会用武力逼迫她,老了之后就用虚假的眼泪卖惨。
槐星想不通为什么她父亲偏偏是这么无耻又毫无责任感的人呢?
关掉手机后,槐星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吹晚风,松散的长发在微风中肆意铺开,她的侧脸在冷白色的灯光下稍显落寞。
江从舟在阳台上找到她,目光落在少女清瘦的背影,心里微微刺痛。
他走过去,忽然之间从身后抱住她,哑着声问:“怎么站在这里吹风?”
槐星恍恍惚惚回过神,她转过身埋在他怀中,眼睛蹭了蹭他的衣服,闷着着声说:“江从舟,我饿了。”
江从舟的手指抚着她的脊骨,“去吃饭。”
槐星紧紧搂着他,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逐渐找回安全感,她说:“周承安不给我吃东西。”
江从舟刚才就听说了,“他小气,吃完饭帮你报仇。”
槐星抬起脸,眼圈还是有点红,委屈巴巴的脸,脆弱易碎,“你得对我好点。”
江从舟揉揉她的后颈,哑然失笑,他温和低声同她说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槐星好像被他的抚摸安抚到了,不安的激烈的情绪渐趋平静,她被他牵着手带到了餐厅。
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
江从舟动手帮她盛了一碗汤,槐星小声指挥他,“还想吃梭子蟹,你帮我剥。”
江从舟脱掉外套,里面只穿了件白衬衫,周正清爽,他卷起衬衣袖口,手腕纤细单薄,手指头都比别人好看些,“好。”
周承安看的牙酸,他谈恋爱怎么是这幅德行?
还是他们以前那位眼高手低的大少爷吗?表面拿正眼瞧人,实际上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槐星一个人干掉了半盘梭子蟹,挑食的毛病显得淋漓尽致。
吃了螃蟹就不想吃饭,江从舟给她盛了半碗饭,“吃完。”
槐星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看,饱了。”
江从舟捏了捏,软软的手感很不错,他开了个玩笑,“别把我的孩子饿着了。”
槐星:“……”
怎么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呢?
他是不是嫌弃她胖了!
居然敢嘲讽她这个肚子是怀孕了!
问题是饭桌上真的有人相信了。
周承安从震惊中回过神,连说了几句恭喜。
槐星被气的够呛,反观江从舟倒是笑得开心。
宴序眯起眼睛,“兄弟,动作够快啊。”
江从舟一本正经地说:“没办法,就指望父凭子贵。”
“……”
“……”
江从舟的手又捏了捏她的小肚子,浅浅笑了起来,笑的很勾人,“你不想吃,孩子得吃。”
槐星在悲愤中吃掉了那半碗饭。不得不说,周承安家的阿姨做饭还怪好吃的,做的菜也很下饭。
槐星开始和江从舟算账,“你以前有很多人追吗?”
江从舟装傻,“是吗?我不记得有这些事。”
“他们说有。”
“谁?”
槐星抿嘴,“周承安。”
江从舟断定:“他在造谣。”
槐星窝在他怀里哼了哼:“你别嘴硬了!我都知道!”
“我是真的不记得那些事了。”
江从舟就不会把自己不在乎的事情放在心上,何况过去了那么多年,确实印象不深,“你如果想追我,我也不乐意。”
“你少臭美,我还不想追呢。”
“嗯,是我觊觎你。”
槐星勉强被他哄的差不多,“你以后离外面的女人远一点,知道吗?”
“知道。”
槐星得意忘形,小声咕唧唧以为他听不见,“不守男德,几把骨折。”
江从舟:“……”
行吧,当没听见。
谁让他的小女朋友,喜欢打嘴炮但脸皮又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