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主可知,不久前,朱家堂主,已经暗中潜入其中,私会陈胜!”
兵主闻言也是微微一愣,因为这件事明显是不被允许的,也就是说,若是田光真要计较起来,朱家也要受罚,甚至,被剥夺堂主之位都是正常的。
可是,田光的模样,似乎没有想要计较的意思。
“这一次田蜜之事,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罗网的报复,已经来了。”
田光的这句话,更是让兵主不由得一呆,他没有想到,田光竟然什么都猜到了,可是,既然如此……
“可是,既然侠魁也知道,那是罗网的阴谋,又为何非要处置陈胜?那岂不是正中罗网下怀?”
“不,我若是不处置陈胜,才是正中罗网下怀,毕竟,事到如今,陈胜之事,罗网几乎可以说是做得天衣无缝,受害者田蜜,死者吴旷,还有凶手陈胜,以及,不少可以作为人证的农家弟子,兵主难道以为,还有机会,为陈胜开脱吗?”
若是只有人看到陈胜进去,那还可以解释,甚至,如果是那天,陈胜只是昏迷在吴旷家中,也同样可以解释为栽赃嫁祸,只羁押陈胜,强行压下,并不执行重大的家法。
可是,罗网最妙的一招就是,田蜜已经是受害者,而陈胜的背上,有着田蜜的抓痕,上面残留的胭脂,就是最好的物证。
若是田光,兵主等人再要死保陈胜的话,那可不止是田氏一族内部要生事,就连整个农家内部都要乱起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当规矩不再能够成为规矩的时候,一切,就都乱了套了!
“罗网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必然是已经做足了准备,陈胜……”
后面的话,田光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兵主很清楚,那就是,放弃!
放弃陈胜,保全整个农家。
“可是……”
兵主还想要说些什么,毕竟,陈胜可是他的弟子,又是被诬陷的情况下,兵主自然不想自己的弟子,蒙冤而死。
“我知道兵主想说些什么,但是,别忘了,上任侠魁失踪之时,连带着我农家的神农令,也一同消失不见了!”
田光一语惊醒梦中人,兵主也是瞬间明白,为什么田光会这么快选择判陈胜沉塘之刑,又那么快同意将魁隗堂的堂主之位,交给田蜜那个明显与罗网有勾结的女人。
因为,田光没有任何的选择,神农令在罗网手中,田光必须做到让绝大多数农家弟子都没有任何的怨言,必须要尽快拥有足够高的威望,才能够在罗网掏出神农令这枚棋子的时候,能够继续博弈,而不是直接被绝杀。
这就是罗网的阳谋,借助神农令的优势,不断地逼迫着农家内部分裂。
当然,要怪,也要怪农家自己,没有警惕心,沉静了这么久,以为罗网暂时没有动手,找他们算账的意思。
人啊,就是这样,一旦安逸了下来,就会很快忘却外界的危险。
在之前,刚刚行动失败之后,整个农家,可谓是戒备森严,时刻担心着罗网的报复。
结果呢,罗网先是在耗费大把的精力,对付韩国的时候,农家戒备心稍稍放下了不少。
而等到韩国处理完了之后,又对付吕不韦的时候,再次降低了戒心,等到罗网处理完了这些,却陷入沉寂的时候,农家就更加放松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罗网并不是没有针对农家,只不过是在暗中调查,暗中布局罢了。
“侠魁,那陈胜就?”
兵主依旧有些不死心,不过,田光也明白他的想法。
“兵主放心,虽说,烈山堂,蚩尤堂,共工堂,再加上刚刚被田蜜接管的魁隗堂,但是,农家依旧是那个农家,还有朱家的神农堂和司徒万里的四岳堂呢。”
农家六大堂之中,神农堂的地位是最高的,也是最为特殊的,别的不说,就单单神农堂这个名字,就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而且,不是还有朱家么?”
田光轻声笑了笑,朱家的动作,他都知道,但是,他却假装不知道,因为,他也不希望陈胜死去,若是陈胜可以借此机会,转明为暗的话,对于农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到时候,若是能够抓到罗网的蛛丝马迹,从而揪出农家内部的乱党,那么,农家与罗网之间的比试,也可以说是略胜一筹。
兵主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是笑了笑,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田光的意思。
“既如此,那老夫也就回去了!”
朱家一个人行事还不够保险,兵主觉得自己有必要暗中相助,甚至,有机会说服其他几个老东西,毕竟,这件事,已经是事关整个农家的生死存亡了。
就算历师那个老东西,再怎么维护田氏一族的利益,也不可能会让农家就此消亡。
密林之中,姜明立在树梢之上,远远地看着下方的木屋,看着朱家远去的背影,眼中也是闪烁着一抹森冷之色。
“很好,看来,我们请来的几位角儿,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何时该登台!”
对于农家,姜明心底可是有着极大的杀意,尽管因为需要农家,让姜明不会选择抹去对方,但是,必然是要好好针对一番的,让农家的人,好好感受一下恐惧的滋味!
“侯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记住,安排好,不要露出任何异常!”
姜明轻声回应道,而在其身后的离舞,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看姜明之后,方才继续开口说道。
“侯爷,田蜜想要见你。”
“见我做甚?告诉她,这个敏感时刻,让她老老实实带着,做好自己受害者的样子,明天,她就是魁隗堂堂主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是那般的爱不释手,结果,才过了一天,就这般冷漠了。
然而,离舞见状,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