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天晚上,因为不知道珞珈深浅而对他格外防范的白振赫,给他的监舍送了个新室友。
偶尔呼噜声打破沉寂的蜂巢里,珞珈裹着毯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目光清明毫无睡意,嘴里无声地嚼着口香糖,心里始终盘算着跟阿辉交易的事情。
即使来之前做过功课,但这座监狱危机四伏而他初来乍到,为了不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行事就要格外小心谨慎,他白天从阿辉的监舍出来,装的不经意地到禁闭区那边晃了一圈,回来的路上,其实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只是还有些不放心,万籁俱寂之际,他倒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就在脑子里把前前后后的行动计划又走了一遍。
确定万全,紧绷的思绪刚一放松,就听见牢门一阵簌簌响动。
向来警惕性极高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看着一天没见的白振赫打开牢门,推着一个满身纹身的白人壮汉走了进来,冲他冷笑一声,嘴角透着几分恶劣的玩弄,“跟你的新室友好好相处吧。”
珞珈不满地死死盯着他不说话,看着他锁上牢门转身离去,目光不露痕迹地在他腰间的钥匙串上一扫而过。
那被推进来的白人壮汉打量一下坐在床边微微垂头的珞珈,兴奋地搓搓手,暧昧地笑着挨上去,“可怜的小姑娘,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那个恶魔。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这话配着他色急的龌龊邪笑,刚挨近珞珈就让他一阵作呕。
堆满雄性生物的监狱里,弱肉强食走后门的事情不少见,但珞珈自认为,他离外表看上去就好欺负的弱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之前被狱警教训被白振赫算计下场打架这些好歹是爷们儿之间的事儿,现在本来清净的监舍里突然被狱警恶趣味地塞进来这么个东西,照面就对他来了恶心吧啦的念头,这尼玛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他看着那人靠过来就生理性犯恶心,能耐着性子等他挨近自己全靠后面准备拿精虫上脑的傻逼泄愤的念头再支撑,等那男人刚一挨到近前,膝盖作势就要往珞珈腿上蹭,还没等曾上来,珞珈猛地暴起发难,身上毯子一抖,倏然蒙住那白人的大脑袋,猛地当胸一脚半点情面不留地轰然踹在男人下腹,那人嗷地尖叫一声哀嚎着后退,手忙脚乱地要把毯子扯下来,可珞珈哪会给他这个机会,一跃而起干净利落的补了一脚把男人踹到在地,昨天在场子里制住对手的故技重施,借着毯子将男人两条胳膊锁死,膝盖压在男人背上,手刀直接狠狠地往白人脖子上劈——这次比昨天还快,他连着劈了两下,十几秒之前还对他满脸垂涎的壮汉转头就在他口中的“小姑娘”手上昏了过去。
从动手到把新室友破麻袋似的拖到角落里一扔,整个过程都没超过一分钟,珞珈厌恶地往角落里那坨白花花的烂肉身上看了一眼,自己坐在地上,拆开白天从阿辉那里拿出来喝了个干净的啤酒罐,手背青筋暴起地徒手硬生生撕开罐子,从上面扯了块小小的薄铝片下来,吐出嘴里打架也没吐出去的口香糖和铝片粘在一起,拿放风的时候顺出来的火柴慢慢的烘烤,转眼的功夫,竟轻车熟路地做了一个简易的钥匙模具。
模具成型,珞珈拿过自己的牙刷,将牙刷柄掰断,躺回床上,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将牙刷柄和火柴一起小心的卷进了囚服挽起的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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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心里有事,这一夜睡的就不太踏实,醒的也早,狱警在各个岗位站好准备开门的时候,他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不止他醒了,他的在墙角蹲了一夜的新室友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