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赫联系不上,找遍了常去的地方也找不到人,珞珈没办法,只好给于永义打了个电话。
于永义酒还没醒就被郑泰诚抓出去忙了大半宿,这会儿刚躺下还没睡俩小时,酒劲儿就这困倦睡得天地不知,手机铃声一响,他完全是凭着本能接的电话。
“珞珈啊?”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来电的名字,又昏头涨脑地把眼睛闭上了,“打电话干什么?还特么喝啊?那你过来……”
珞珈的声音有点紧,“白振赫跟你在一起吗?”
“老白不跟你睡吗?你上我这找什么人……”
……神特么的跟我睡。
珞珈有句国骂卡在嗓子里不知当吐不当吐,知道人不在于永义那边,声音更加凝重了几分,“老白不见了。家里没人,我联系不上他。”
于永义不以为意地啧了一声,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头,“丢不了……”
珞珈听过他跟心理医生的对话,知道他多少有点创伤后应激反应,珞珈虽然不能确定白振赫这种情况的严重程度,但白振赫昨天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正常,“他上次犯病,你是在哪儿找到的他?”
“什么犯病?谁犯病?”于永义先是不以为意,接着又莫名其妙,问了两遍,顿了顿,始终隐隐埋在心里的那根弦倏地绷了一下,他猛地拉下被子睁开眼睛,抬眼的时候,最后确认那一句的时候,声音骤然凝重起来,“老白犯病?!”
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起来,脚步不稳地扯下外套往肩上一搭,于永义糟心到不行地对着电话吐槽了一句,“妈的,真不让人省心!”
………………
…………
珞珈按照于永义给的地址先一步在一处废弃的小港口找到白振赫的秘密训练仓库的时候,那个原来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空荡仓库里昏黄的灯亮着,周围零零散散地放着写健身设备,中间挂着比普通尺寸更大更重的拳击沙袋的台子上,白振赫赤着上身,正眼神呆滞地对着那格外沉重的沙袋疯狂地出拳击……
他赤裸着上身,挂着些旧伤的皮肤下肌肉可怕地隆起,汗已经把灰色的裤子裤腰都打湿了大片,他却不知疲惫地反复出击,随着快而重的出拳节奏,嘴里神经质地自顾自嘟囔着什么,就连珞珈走进,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
珞珈小心地走进,害怕更刺激到他,试探地轻声喊他,“老白?”
白振赫却充耳不闻,珞珈站的更近了些,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侧耳凝神仔细听白振赫的动静,这才讶异地听出来,他嘟囔的竟然都是些简单的身份信息——
“达玛,男,45岁,泰国人,黑市商人。赫里亚,男,22岁,堪国人,计算机专家。茉莉,女,31岁,新加坡人,珠宝设计师。孙浩,男53岁,堪国人,律师。詹姆斯,男,12岁,美国人……”
没听过的名字,没接触过的信息。珞珈简直不知所谓,好奇地轻声问他:“你说的都是谁?”
白振赫对珞珈的提问毫无反应,珞珈上前试图抓住白振赫,却被白振赫甩到一边,他踉跄了两步,还没等站好,没关上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于永义的声音——
“这些都是他杀过的人。”
珞珈莫名其妙地回头,于永义逆着光,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他最近受什么刺激了?”
珞珈犹豫了一下,猜测着:“可能还是因为小武的死。”
于永义叹了口气,“真会挑时候。”
珞珈看着于永义对这个样子的白振赫一点儿都不吃惊意外的样子,愕然道:“他以前也这样?”
于永义点点头,朝四周看了看,大步走向放了张单人旧沙发的角落,从有不少白色粉末因为主人的仓促急切而散落的茶几上拎起所剩无几的毒品,无奈至极地又重重叹息,“白振赫!”他对不知疲惫疯狂打拳的男人扬了扬手里装毒品的小袋子,大声喊他,“过来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