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办公室门关闭,两个脚步声,越来越近。
其中一个明显年轻许多的声音,用流利的外文开口:“老师,今天上午出现在谢宅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几针下去,竟然让谢先生起死回生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应该就是谢家失踪多年的二少爷,谢斐。”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中年人叹息了一声,明明他的声音带着惋惜,可有让人觉得,仿佛带了几分幸灾乐祸:“谢少的这套针法,是夏国传承千年历史的针灸之术,这针灸之术,却是神奇,只是可惜,再神奇,也无法逆转谢先生已经濒临死亡的生命力。”
听到这句话。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倒是不以为意:“老师,我们该像谢夫人汇报这个好消息了,我想,谢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科洛!”中年院长的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他抬头,朝着办公室内环视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你记着,这件事,从来就没有谢夫人的事,希望你能记住。”
年轻人笑起来:“老师,这是您的办公室,我们有必要这么严肃么”
感受到中年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年轻人这才严肃下来:“知道了老师,我记住了。”
这次,中年人的语气才略好了一点:“好了,你去档案室给我取几份档案,一会,通知下去,让各科主任来一趟会议室,开会。”
“好的老师,我这就去。”
随着青年离开。
办公室内,安静了不少。
藏在桌下的谢斐,始终没有看到对方的模样,他皱着眉,原本平放在地上的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观察着办公室内唯一的身影,进入办公室内的独立卫生间洗手后,谢斐沉着脸,迅速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准备离开。
办公室门口。
他前脚刚刚离开办公室。
后脚。
一道棕发青年的身影,就已经抱着手臂,面带微笑靠在墙角等他了。
这名棕发青年模样说不上帅气,消瘦苍白的面孔上,长满了麻子,一双棕红色的瞳孔跟他的头发很搭:“谢二少,我们又见面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谢斐心脏一沉。
盯着对方敞开的白大褂里面穿的蓝色衬衫。
他立刻断定。
面前的青年,就是刚才,在办公室说话的那名年轻人!
紧接着。
他身后的办公室内,前不久进入洗手间的中年院长,也已经走出来的。
中年院长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既然谢二少来了,就请跟我走一趟吧,谢夫人,早就想见您了。”
谢斐扭头。
对上的面孔,是一张苍老又慈祥的中年白人的面孔。
而这张面孔,正是今天一早,在谢宅的私人急救室内,见到的那位主刀医生。
“我要是不跟你们走呢”谢斐的心脏急速下沉,全身也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你们打算,怎么样。”
同一时间。
欧洲。
蒋氏庄园。
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离开了。
车厢内。
长发青年眯了眯眼睛,盯着手机内最新收到的信息,眼底闪过一抹残忍的笑意:“谢家的事,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关掉手机。
蒋行舟抬头,盯着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外还飞雪,嘴角上扬:“让人继续跟着,只要对方不弄死谢斐,不用出手。”
副驾驶的位置,卡尔回答:“好的,大人。”
黑色商务车,继续行驶,并没有因为刚才得到的消息,临时转头。
......
欧洲。
谢家名下的一套私人别墅内。
谢斐已经被人丢进一个单独的房间了。
房间内,拥有一切正常生活的家居用品,他可以在豪华的浴室里舒舒服服泡个澡,还可以在卧室的超大定制床垫上吹着暖风,安心休息。
唯一的一点。
这个房间通向外界的门,是锁起来的,无法打开。
好不容易解开身上绳索的谢斐,沉着脸,用力踹了几下门。
门很结实,几脚下去,丝毫损坏的意思都没有。
谢斐的脸色更沉了,用力拍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少爷,您就被白费力气了,夫人说了,一个月之后,自然会放您离开。”门外,佣人冷漠的声音传进来:“我们夫人还说了,在这期间,您需要什么,都可以满足您。”
谢斐不挣扎了,可他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用脚趾都能猜到对方的目的,不过是将他囚禁到谢无患下葬后,到时候,谢家的所有财产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当然,他也就可以用普通人的身份,离开了。
到时,谢家的财产,跟他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谢斐红着眼眶冷笑:“好啊,我要吃最极品的牛排跟鹅肝,现在就要!”
门外的佣人,语气很不屑:“少爷,那就请您等着吧。”
佣人离开了。
着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欧洲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房间的门,下方开的狗洞小门打开了,佣人将冷掉的牛排跟鹅肝推了进来。
然后。
佣人继续用嘲讽的话,说下去:“少爷,请您用餐吧,这牛排跟鹅肝,都是最顶级的,这可是我们夫人专门给您剩下来的,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您就偷着乐吧。”
房间内。
谢斐盯着对方伸进来的手,沉着脸,故意踩了下去。
一声尖叫,女佣吃痛,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谢斐冷笑了一下,盘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端过餐盘放在盘起来的双膝上,低头闻了闻。
却是是中午剩下的东西,至少没变质。
谢斐也懒得用刀叉切成小块,直接用叉子叉起一整块牛排开始啃,一边啃一边对外面的佣人说话:“回去告诉你们夫人,就说,牛排很好吃,下次让她多剩一点,这一块半块的,塞牙缝头不够。”
门外。
佣人冷哼了一声,没回话。
楼下大厅。
一名美艳少妇,穿着一件无比华丽的白色斑点狐裘大衣,听着佣人的汇报。
她的年纪,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一点看不出来,她就是谢斐的后母,谢家家主谢无患的续弦。
美艳少妇随性地靠在贵妃椅上小憩。
在听到佣人,提到谢斐已经将她让人送去羞辱他的晚餐全部吃净后,美艳少妇似乎很满意,她轻笑着睁开眼睛,然后坐起身:“走吧,楼上,去看看我们谢少。”
“这么多年不见,我们谢少,也该长大了。”
佣人恭敬上前搀扶住美艳少妇的手臂:“是,夫人。”
楼上房间。
吃完冷掉的牛排跟鹅肝的谢斐,忽然觉得浑身发烫起来。
他皱着眉。
身为医生,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该死。
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谢斐下意识伸手,抓了抓领子,他现在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好像又一股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现在,特别想找到一个宣泄口,然后将这股热流发泄出去。
解开领口的纽扣。
这些好像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