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活了这么久，又在冥界见了那么多的人和事，自然对自家小师妹的每根头发丝都了如指掌。</P>

他想的一向比别人更多，要不然当初那群人也不会第一个对他下手。</P>

虽然他秉持不过多参与小师妹的私人之事，但是自从小师妹把他的妹妹带回来之后他意识到他再也不能纵容着她随意做事</P>

或者说，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小师妹一开始就没有不掺和进他们那调查天地异常的差事里。</P>

他该想到的。</P>

顾念之垂眸注视着水镜那边勾着面具转着玩的小姑娘，嘴角微微上扬。</P>

他应该想到的。</P>

从小师妹很早之前一个人越级单挑魔族，他们赶去却发现现场已经一片狼藉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小师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姑娘。</P>

不过她是师尊的孩子这件事还是让他很震惊。</P>

师尊和念安谈了什么他没有打听，从念安反常的反应和师尊奇怪的表情中他可以推断出那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P>

但是他还是能够依稀了解到一点。</P>

念安似乎和小时候的夭夭尤为熟悉，平常总是忍不住念叨她。</P>

可惜他妹妹嘴里的那些他一点印象也没有。</P>

特别是念安说夭夭其实从小在归一宗长大，他还抱着小小团子夭夭给她用法术变满天飞舞的萤火虫来哄她开心的时候，顾念之是极其茫然的。</P>

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这种的片段。</P>

就像是他的记忆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块，而他无知无觉。</P>

最可怕的是，不仅是他无知无觉，还有大师兄和三师弟也完全没有见过夭夭，甚至是念安嘴里那个“你亲自带她回来，又亲自送她去死”的师尊也完全没有记忆。</P>

这天下能让师尊都忘记什么事的人或者物基本上不存在，那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师尊亲自动手让别人忘了夭夭。</P>

准确来说，师尊把夭夭的存在抹去了，就像他动手把他们存在的痕迹全部抹去，让那段历史尘封在一隅之地，让这世界重新运转一般。</P>

把他们抹去是因为师尊嫌烦。</P>

若是现在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估计归一宗得修个什么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天梯，还要算什么幻境啊什么的，然后通过者才可以见到他们。</P>

哦，估计还会有很多人来拜师。</P>

顾·主要管阵法·念之：......</P>

哦，想想看就是一阵灾难。</P>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好像有一个小家族的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被打压都死活要跟着他。</P>

最后他离开的时候顺手给了他们一些东西，也给他们庇护。</P>

只要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品行端正都可以受到庇护。</P>

让他回忆一下当初师尊询问他要不要给那个家族留个念想的时候他为什么拒绝了来着.......</P>

顾念之：......</P>

哦，他记起来了。</P>

对面说要给他塑像。</P>

“大人！我们要给您塑造一个纯金的塑像摆在我们家的祠堂里！”</P>

顾念之：啊？</P>

太恐怖了，他可不想被塑一个像在人家祠堂里天天看他们对着他巴拉巴拉！</P>

综合来说，世界上没有记得他们是最好的方法。</P>

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他们还可以继续平静生活。</P>

师尊抹去那段历史的话，倒是有师尊几分私心在。</P>

历史上的人无论是好还是坏，总是会遭人议论。</P>

要是那人是坏的，后世可能会厌恶不已，也可能有极端之人疯狂推崇效仿。</P>

要是那人是好的，后世也许会吹嘘他的丰功伟绩，也许会对他的一切进行捏造甚至贬低。</P>

“没有人可以谈论他们人生的价值。”</P>

当年师尊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们三个徒弟都大惑不解。</P>

好不容易成功了，那些曾经被污蔑的，还有那些战死沙场的不都应该让后人知晓他们为了他们做出的奉献吗？</P>

当初师尊就是这么回答他们的。</P>

“吾的师尊和师兄，归一宗的那些长老和孩子，还有愿意站在归一宗这边的所有人，他们不应该成为后人的谈资。”</P>

那时候的师尊面上无悲无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念之感觉他在难过。</P>

“他们已经很累了，让他们好好的睡一觉吧。”</P>

师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P>

“就让他们安眠在他们拿自己的一切换来的平静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