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弘历愤怒地离去,富察同心除了一头雾水,连用早膳的胃口也突然没了。
她随手抓了个水晶包,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塞着,心情莫名地遭透了。
陆九英缓缓起身,走到夏荷身旁,搀她起身,“快去煎药吧。”
“嗯。”夏荷点了点头,忙弯身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退了出去。
“福晋,不要多心,四爷平常不这样的。只是……”陆九英瞅着富察同心低沉的模样,有些不忍地开口,却欲言又止。
富察同心闻声抬眸瞧着他满脸为难的样子,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谢谢你,小陆公公,我没事。他是爷,他想要怎样都可以。”
说到最后一句,多多少少也有赌气的成分了。她和弘历相处快大半个月了,两人除了拌嘴,他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呀,刚刚她不就是笑他怕喝药吗?至于这么凶吗?
“福晋,四爷性子一向随和,有些事情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好多嘴,以后您就知道了……”
陆九英碎碎叨叨个不停,听得富察同心头晕,她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打断了他的话,“我吃饱了,你先下去吧。”
陆九英看着桌上几乎未动的早膳,愣了一下,急忙应了一声,收拾好食盒退了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富察同心却发觉头愈发重得厉害,她躺上了床,却难以入睡。
还说什么在她的伤痊愈之前,会一直照顾她,原来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臭弘历,坏弘历,混蛋弘历……她不知在心里骂了他多少遍后,心里的郁结也渐渐舒缓下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其间,夏荷进屋来喂过她药。晌午,夏荷又送来午膳,她的胃口依然不好,只喝了一碗莲子汤羹。到了晚上,她直接让夏荷将未动过的晚膳撤了下去。
一整日,她都躺在床上,头疼渐渐代替了头晕,直到傍晚时分,她终于在疼痛中昏睡了过去……
“同心,醒醒!醒醒!”
富察同心轻轻拧着双眉,有些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时间仿佛回到了昨夜的场景,她辗转苏醒后,眼前落入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瞧着她渐渐恢复血色的小脸,弘历暗暗松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斥责道,“头疼怎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伤口发炎了,富察同心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这般不教人省心?还好夏荷通知了安太医,替你换了伤药。若是拖到明日,这伤口还真得发浓溃烂了不可。”
一醒来,就被骂,富察同心心里很不是滋味,未及多想,脱口而出,“你一生气,甩甩袖子就离开了,我上哪去告诉你?还有我怎么不叫人省心了?我当时头都疼死了,怎么知道是伤口发炎了?你凭什么想发火就冲我发火,凭什么想骂我就骂我?就算你是阿哥你是爷,也不能平白无故朝旁人甩脸子呀!你……弘历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