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胤之摇了摇头,继续禀报道,“娘娘给皇上送来的时候,已经是用长春宫的碗盛燕窝,看来这碗早就被人动过了。”
弘历眸底闪过一抹阴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有人想害心儿,结果阴差阳错让朕误食了此毒。”
魏筠谨听完也情不自禁地捏起了拳头,时至今日,竟然还有人想要至心儿于死地,真是太恶毒了。
“究竟是何人下的毒?”弘历面色一沉,冷声问道。
徐胤之缓缓垂下双目,吞吞吐吐道,“这……”
弘历心里有了个底,却还是想要有人亲自告知他,有些不耐地催促道,“据实禀报!朕恕你无罪。”
“皇后娘娘宫里的碗被慈宁宫的人动过。”
弘历慢慢闭上双眼,没想到亲耳听到真相,心里竟然比想象中的难过。
望了一眼徐胤之,平声道,“此事切不可张扬,你先退下吧。”
徐胤之拱手躬下身子,“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待徐胤之刚一转身,魏筠谨便急迫道,“皇上,时至今日,难道您还要姑息太后吗?”
“筠谨,她是朕的皇额娘,无论她做了任何错事,朕都不能动她。”弘历面无神情地缓声道。
“那心儿呢?您想要让心儿终日都活在太后的算计中吗?”魏筠谨有些失望地看着弘历的眼,冷冷质问道。
弘历也没有恼,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用坚定的口吻道,“以后都不会了,朕以后都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此刻弘历多么庆幸这毒被自己阴差阳错地服下,若是心儿中了此毒,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弘历黯然的目光倏地清明起来,朝陆九英吩咐道,“替朕拟旨,从今日起让太后在慈宁宫安享晚年,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再踏出慈宁宫半步。还有太后身边的苏嬷嬷,即刻遣出宫去,有生之年都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喳。”
魏筠谨呆愣在原地,霎时间没了声音。
弘历对同心的爱,他魏筠谨永远是始料未及。
……
这日,皇帝在重福宫设宴,王亲贵胄皆携娇妻美妾前来赴宴。
对外唯有称太后凤体抱恙,仅派一个宫女前来祝贺了皇帝几句。
柔嘉被打入冷宫,太后也被禁足,作为额娘的自己也算无计可施。
即使在众人面前还要假装冷眼旁观,试问这个喜庆的日子如何与自己此时悲痛的心情相融合?
如今不面对那些是是非非也好,她一人也算乐得清静。
重福宫的正殿中,同心坐于弘历右侧,一一接受着众人的朝拜,而景娴坐在众妃之首,仅仅受着众人的福礼。
宴会开始,随着乐师的琴音悠扬,宫女的舞姿翩翩,宫殿严肃的气氛开始变得热闹喜庆开来。
第一个节目完毕,弘历喜上眉梢,朝众人宣布道,“昨儿个,太医来禀,怡贵人有孕。真是天佑我大清,让朕再得皇儿。这个‘怡’字不够大气,今后怡贵人便封为静嫔,待内务府挑个好日子再行册封礼!”
孟静怡缓缓起身,挪着碎步,来到中央,屈膝跪地,柔声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弘历见状,立马走到跟前,扶起孟静怡纤弱的身子,温和道,“你如今有身孕了,今后方可不用再行这么大的礼!”
“是。”孟静怡娇羞地低头,柔柔地应了一声。
一旁的景娴已是连饮数杯清酒,脸上稍有丝丝醉意,她起身举杯朝弘历柔声道,“恭喜皇上再添皇嗣!”
语罢,一饮而尽,无不显示温柔大度。
同心冲着孟静怡微微一笑,祝福之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孟静怡回敬一笑,感激之意眉目传达。
众人皆举杯祝贺皇上、静嫔之喜,唯有陆蕊瑶举杯踌躇。
待吩咐身边的宫女,递给自己一杯花茶后,朝弘历娇声道,“皇上,今日乃是静嫔娘娘之喜,臣妾本应以酒相贺,只是臣妾身体稍有不适,还望皇上准许臣妾以茶代酒。”
弘历稍稍皱了皱眉,关切问道,“可曾叫太医瞧过?”
“今日清晨已让徐太医看过了。”陆蕊瑶的声音越发轻柔。
“太医可诊断出是何缘故?”弘历急忙追问道。
蕊瑶双颊开始有些微红,羞涩低头,曼声道,“本着今日是静嫔娘娘得子之喜,臣妾本不该抢了娘娘的风头。打算迟几日再禀报皇上,现在您又问起,臣妾是断不敢欺瞒了,其实…其实太医诊断,臣妾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