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不经意对上弘历坚定的眼神,如沐春风。
最后进屋的景娴恰好目睹了二人眼神交汇的这一幕,红颜容易老,刹那芳华间,她的容颜会随着时光慢慢老去,若是如今都不能抓住弘历的心,今后更是不能了。
“你好生歇着,朕得空了再来看你!”
弘历极尽温柔地抚慰陆蕊瑶后,刚欲随太后一同离开,景娴也赫然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皇上!方才众姐妹都看到了,襄嫔滑到并非偶然,而是…而是皇后娘娘将她推到的。皇上,如今皇嗣稀薄,您不可以纵容皇后娘娘这么做!”
景娴的话掷地有声,若非同心一早知晓了什么,她还真以为景娴是一个正义的女子。
随着弘历的脸色越发的暗沉,景娴仍然不想死心,继续道,“虽然襄嫔此次母子平安,但保不准下一次还会这般得天庇佑,臣妾恳请皇上责罚皇后!”
话音刚落,在场的丫头们忍不住面面相觑。
一直以为娴贵妃是柔柔弱弱的女子,今日一举,果真令人刮目相看。
瞬时间,屋子静地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皇帝的抉择。
只见弘历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子里每个人的脸庞,最终落在景娴白皙如莲的秀颜之上后,横眉竖眼,“皇后怎样?朕岂不知。轮不到你这长舌妇在此说三道四!”
此话一出,景娴本是红润的面庞渐渐变白,随即变青,最终泛起淡淡的紫。
长舌妇!
弘历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说她是长舌妇!
众人呼吸一滞,耳边久久响起这个字眼。
这娴贵妃实在太不识抬举了,人家襄嫔娘娘都说是自己不小心,她为何要死死咬住皇后娘娘不放呢?
皇后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啊!
弘历连多看一眼景娴都感到有些厌恶,大步越过她的身边,顺带冷冷道,“倘若朕的耳朵里还敢出现一句皇后的不是,朕定不会轻饶。”
虽然这话显得有些霸道了,但同心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待皇上和太后离开后,众妃嫔这才各自上前,对着陆蕊瑶寒暄几句,又纷纷离去。
出了玉芙宫,同心已在门外恭候景娴多时。
同心再不复往日的随和,而是一脸漠然道,“妹妹,还是移步长春宫吧,本宫还有好多贴己话要对你讲!”
“娘娘……”
未及翠羽多言,景娴便示意她退下,跟在同心身后缓缓前进。
这些年,在外人的眼里甚至同心的心里,二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以为世间真有娥皇女英的故事上演。
可如今,这一路,却是万般俱寂,所有人皆沉默不语,她们心里酝酿了太多世间的纷扰,只等有朝一日悉数爆发。
回了长春宫,同心遣散了下人,金碧辉煌的正殿,只余她和景娴二人。
同心将厌恶的目光投向殿中央黄金锻造的凤銮,冷冷道,“为了这个宝座,你还打算牺牲多少人?”
“臣妾惶恐,不明娘娘何出此言?”景娴一如既往地沉静道。
若是以前,可能同心真会被这副浩气凛然的样子所折服,可终归是画眉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这之前,襄嫔把一切都坦白了,现在你我之间也无需遮掩了。”同心淡漠道。
景娴遇事不惊,沉着冷静道,“坦白?襄嫔对娘娘坦白了什么?臣妾与您一同服侍皇上多年,从未有过不敬之举,臣妾之心日月可鉴,自问无愧于心。倘若娘娘偏要听信小人的片面之词,臣妾无话可说。”
“呵呵呵……”同心情不自禁地一阵冷笑后,有些痛心道,“无愧于心?当日你明知嘉嫔设下圈套,却故意派遣云珠到长春宫送古籍。云珠名节不保,并非阴差阳错,而是你故意为之。你故作风疾发作,引本宫离开,才致使这场悲剧发生。”
“你说本宫所说的一切,都对吗?”
景娴听闻依旧不动声色,继而狡辩道,“若非当日臣妾风疾发作,救了娘娘一回,您为何还要扭曲事实,将一切罪责归咎于我。”
“因为从一开始你便知晓嘉嫔的计谋漏洞百出,况且本宫自幼习武,岂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就能暗算得了的。”
“而你将计就计,牺牲云珠,铲除除了我以外唯一威胁你的嘉嫔。云珠是你的亲表妹,于情于理此事都与你无关,可是百密一疏,只怪你用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