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11??江山万里刀下生
回11江山万里刀下生树上。
风中。
远方炊烟直。
阡陌玉生烟。
秋高气未爽,处高微觉凉。
王飞红仰视道:“那你叫我上来,到底所为何事?”
温梦豹熟视王飞红:“我给你机会,对我说真话。”
王飞红道:“需要时我一定说真话,不需要你给我机会。
况且,我这人一喝了酒就乱说话,你要听真话,不如请那大块头过来,他可不打诓。”
温梦豹沉声道:“你会说真话的。”
王飞红依然脸无表情:“我很少对陌生人说真话。
我可是个老江湖。
我倒想知道我为什么有必要对你说真话。”
温梦豹目光的杀气,像寒冰与烈火相逢一样漫漫浸淫开来,他的语音冷而沉,像深邃的潭水:
“要是,那天晚上,金风细雨楼楼主在回京的路上,遭受狙击暗杀,我那一刀‘万里江山刀下生’,只要刀口偏斜两分,你还只留个疤在腕上,迄今还能留下性命吗?”
王飞红本来似乎在笑。
玩世不恭的笑着。
但奇怪的是,他脸上都不大看得出笑容,只有可能因为风大,一些泥屑在脸上刮飞了出去。
很明显的,如今他已笑不出来。
“你认得出是我?”
“你易了容,但改不了声音,”温梦豹桀桀笑道,“何况,你的易容术本来就不算高明。
风一起,脸上涂泥吹走了十之三四。”
王飞红似乎有点失落的摸摸自己的脸:“我就知道江湖中人传说慕容世家的易容术,都是宣传技俩,还有啥个深镇美容、高丽易容、湘江瘦身、冬官纤体、东瀛忍术之流的,全都是卖假药、装假货,不管医只管赚的。
早知道我再不学好也不学这个。”
温梦豹冷笑道:“你的易容其实不差,就是很不经风吹雨打,更逃不过我的法眼,何况,”他火烧眉又是一扬:“你们哪里能走得过爷的法眼。
你的轻功,只要一动,我就认了个准。”
“我明白了。”
王飞红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难怪你喊我上来这了。
风又大,又要轻身功夫,什么来路都给你摸了个透。”
“所以你瞒不了,不说真话,只是自寻死路。”
温梦豹说,“跟我说老实话,还有一条活路。
如果你们是我猜测的人,至少我跟你们的顶头上司,还份属老友,说不定可以给你们个公道,或保住性命。
要不然,你们落在老宋手上,求生不能;要落在大将军手上,你们就白活这一生了。”
王飞红的话有些不是滋味:“看来,我这还得感激温厂主的大恩大德了。”
温梦豹居然受之不疑似的,“至少,那天晚上,你们伏击狙杀苏楼主,还杀害了苏公子的得力手下‘轻怜’和‘芳鄰’,我及时赶到,那一刀,若下手偏上一些,你的手还能留么?
命还可保吗?”
王飞红喃喃地道:“你认为我该谢谢你手下留情?”
温梦豹说:“我是饶了你的命。”
王飞红开始用手搓自己的脸:“我们可没有伏击苏公子。”
温梦豹嘿笑道:“你没有?
那么,你那晚窝在那火锅店里,真的是吃火锅喝闷酒赌骰子么!这些大案一起,我的人就注意到你们这一伙,开始四人,现在两人,后又聚合成三人。
六分半堂的血案一生,雷震天,在大碉堡几乎丧命,他的左右护法,‘雷死人不要命’雷幽和‘甩头雷神’雷默全命丧你们手中,我就不相信区区穷乡僻壤的老捕头李老味和小衙吏什么朱财猫和王飞红,能干岀这等轰轰烈烈,血洗江湖的大案来。”
“你说对了。”
王飞红把脸已搓拭得差不多了,终于放开了手。
“你承认了?”
温梦豹倒有点诧异。
“我说你对了,是因为我们真的做不出这等腥风血雨的大案来;”“王飞红”终于显出本来面目,“因为我们真的没有做过。”
温梦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站在他下风的汉子,现出真貌,长相真的有点落拓,年纪不大,但眉宇间自有一股苍桑之意,以及不羁的洒脱。
他故意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但哪怕在化了妆易了容后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眼里的狡黠且多情的神色,现在脸上涂泥一去,脸上那股不在乎的笑意,就像一个人的醉意一样不经意的在渐暗的窗边点亮了灯笼。
温梦豹看了一阵,倒想起一些江湖传说,心中拿捏不定,语声却厉:“你死到临头,却还不认!”
那“王飞红”这次正经八百的道:“我们没有杀害六分半堂的人。”
温梦豹又开始冷笑:“看来我真的不该保全你。
你们在凶案发生时,是在大碉堡。”
“王飞红”道:“我们是到过大碉堡,就是想阻止凶案发生,但我们没有杀人。”
“干脆,”温梦豹仍在冷笑,“你们连老子胡同那一场厮杀也不认了罢。”
“是的。
那一晚,我们也到了老子胡同;”“王飞红”也老实不客气的说,“我们却没有杀金风细雨楼的人。”
“哈哈。”
“哈哈。”
这两个字温梦豹是读出来而不是从心里笑出来的,“你干脆就说你们是去破案的好了。”
“又说对了,”“王飞红”居然如此回话,“我们是想去救苏楼主的,但无济于事。”
温梦豹禁不住怒笑道:“好!亏你说的堂而皇之!你可知道苏梦枕是我什么人?
!”
“王飞红”倒是为之一楞。
“请教。”
“他是我的大师兄!”
温梦豹近乎咆哮道:“家师红袖神尼,四位男徒二女徒,我排第二,梦枕辈份最大,但最年轻,虽素未谋面,但师兄就是师兄!”
这话听得“王飞红”也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