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仰面躺在班车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

“早上还跟我发下豪言壮语，准备当处月部的可汗，这会儿倒是不开心了？”

陈楠不紧不慢的策马走在一边。

姜渔转头看他，心情不佳地说道，“这两个也不冲突，我现在回去肯定没什么做可汗的机会，说不定还要被我阿耶绑着去嫁人。”

这婚事是她阿耶早就应了下来的，虽然突厥是个草原上的民族，但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一套，让姜渔的内心烦闷不已。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穿着红色的衣服，据说是给她做媒的人。

“这一来一回还是能给你争取一些时间的，”陈楠干脆下了马，走在姜渔的身边，“说起来，你阿耶为什么那么着急让你嫁出去？”

姜渔的岁数就算是放在大唐也没有多大，很多人家的女儿这个年龄才刚刚开始相看人家，比较担心孩子身体的人家，都会将女儿留到十七八岁再嫁人。

所以陈楠怀疑姜渔这么着急逃婚应该是有原因，他们族中或许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准备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嫁出去。

“我也不知道，只是前段时间我阿耶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大约还是部族之间的那些事情，”姜渔倒是显得不太惊讶，“你不是我们草原的人，更不是各大部族的，因此肯定没听过我们之间的那些内斗。”

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只是没有呢么详细而已，陈楠在心中暗暗想到。

突厥内乱的事情大唐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但是具体是怎么乱的，最初的起因是什么，大唐这边却没有明确的消息。

也不是探子无能，而是许多时候这些大部族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最初是因为什么事情闹起来的。

有的时候是因为一片牧场，有的时候是因为一条河，总之原因五花八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这些部族之间从骨子里就是不对付的。

既然一点小事就能将两个部族挑动的几乎打起来，那么遇到大事的时候，突厥就是个“牢不可破的联盟”，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性。

“你们平时内乱多久才能平息下来？”

陈娜问道。

他虽然有些想在内乱的时候趁乱行事，但是突厥若是乱的太离谱了，那么这次的和亲倒不如作罢，等到长安那边支援的大军来了，趁着他们彻底分崩离析的时候釜底抽薪就是了。

但是突厥能够维持现在这样的规模，并且还有很多大部族也愿意支持，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说不好，快的时候三五日就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重新修好，慢的时候赌气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最后发展世仇的也不是没有。”

姜渔掰着指头说道，“我们处月部并没什么世仇，但是关系不对付的似乎也有一些。”

这些年来姜渔不是经常更够进入议事的地方探听消息，因此对有些事情知道的不算清楚。

“这样看来，突厥的内乱只怕是积弊已久。”

陈楠说道，“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我不插手到此事之中，突厥大约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了。”

实际上他记得历史上的突厥在贞观八年就已经成为大唐的臣属了，距离现在确实只有五年。

姜渔沉默了，她虽然暂时不知道其他部族内部的情况如何，但是她觉得陈楠说得对。

以现在的情况，五年都说得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