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沉默,答案不言而喻。</P>
将那双满布沧桑的手拉过来,钱木木用自己的双手将其包裹,温柔的道:“还记得娘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大连。”</P>
许家连抬头,凝视着那双杏眼。</P>
过了半响,他眼睫轻颤。</P>
“您说,这个家交给您来支撑就好,让我开心快乐的活着,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P>
钱木木抿唇笑着,“所以,娘现在问你,你是真的想要跟许知礼去福安县当学徒吗?”</P>
里正身为一村的管事人,又还是同宗的长辈。她倒不怕里正或是许知礼会坑骗,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真心话的答案。</P>
许家连抿着唇。</P>
答非所言:“娘,前些日子我同您说,儿子这辈子是为弟弟妹妹们而活,这种话听起来显得我很没主见,但我并不为此而耻,反而引以为傲。”</P>
“过去几年里,弟弟妹妹们跟着我狠狠吃过苦头。我如今就盼望着,等赚到大钱,弟弟妹妹们能够吃饱饭穿新衣......都说长兄如父,爹爹去世后,我也算是弟弟妹妹的半个父亲。”</P>
“儿子这几日辗转反侧的想了又想,这个家很大,全部重担都抛给您,日子久了您也会累,儿子想替您分担,这也是儿子的一份责任。”</P>
话到此处,许家连停顿了许久。</P>
眼神非常坚定,铿锵有声道:“所以,儿子想去。”</P>
直视着那双一汪清潭,清澈见底的眼睛,钱木木有些缄默。</P>
过了会儿,她垂眸道:“好,那就去吧。”</P>
本来做好了持久战,没想到就这么答应了,许家连反而有些忐忑。</P>
“娘,您生气了?”</P>
他说这些,无异于把娘之前说过的话全都抛之脑后,娘想让他为自己而活,可他却将弟弟妹妹挂在嘴边,娘只怕是对他失望了吧......</P>
钱木木莞尔,缓缓的摇了摇头。</P>
“娘前些日子同你说,希望你活出自我,是担心你被自己捆绑住,心里得不到自由,毕竟你这几年都是在为小石头他们而活。”</P>
“如今你说这些,也让我知道了你内心所想。既然这是你坚持的,那就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无论是为了谁。”</P>
如此推心置腹的话,听得许家连眼中泛起泪花,转瞬间又消失不见,额头抵在钱木木的手背上,微微哽涩道:“娘,我一定会挣大钱的。”</P>
钱木木抽出一只手,抚着许家连的脑袋,浅浅的笑着道:“娘不指望你赚大钱,唯望你在外面,能照顾好自己。去当算账的学徒也好,将来不论是自个开店亦或是当掌柜,都还是个傍身的技能。”</P>
话音落下,正逢李丫儿从房里走出来。</P>
钱木木张口就道:“丫儿,你这几天收拾下,到时候你与大连同去福安县。”</P>
此话一出,李丫儿与许家连神色各异。</P>
许家连直起腰身,面色有些僵硬。</P>
李丫儿有些惊讶,“娘,福安县离这里老远了,咱们去那里作甚?”</P>
钱木木面上笑着。</P>
“大连要同许知礼去福安县的一家酒楼当学徒,你跟着去也好有个照应。”</P>
大连嘴上不说,可她却是能看得出的。</P>
丫儿名声受辱和流红的误会虽已解开,但这个事情还是在大连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P>
她也知道,他一直就在介怀。</P>
因为心里头膈应,连话都很少同李丫儿说。</P>
才刚成婚的新婚夫妻,感情跟要碎的破角碗似的,要是再长时间分开,这桩婚事只怕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