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把我说得跟黑面罗刹似的。我以前动手打人，那都是别人欺负我家孩子，或是欺负到我头上，我才动手的好吧。”</P>

全百川也不反驳，只连连点头：“您说得是。”</P>

里面传来一瞬的熙攘声，堂屋中的人群分开，许闻利与许闻和，两人抬着竹席走出来。</P>

钱木木急忙拉着全百川，退让到一旁去。</P>

竹席被抬出门，村长一路在后面撒着纸钱，嘴里重复的嚷着：“孩子，孩子，这是归家的路，头七回魂时你可千万要记得。孩子，孩子，这是归家的路......”</P>

许老太太走到钱木木身旁，挽着她的手腕往外走，小声的道：“许刘氏哭昏过去了，趁着这会儿赶紧埋了。小落那孩子是个可怜人，待会儿你和我去烧点纸钱，顺便再上柱香。”</P>

一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幕，许老太太的心境很平和，虽然也伤心，但并未大悲大痛。</P>

钱木木点了下头。</P>

“好。”</P>

去埋葬地点的只有自家亲属，关系好的那些人走出门后就没再跟着去。</P>

许闻利的两个闺女，走在后头哭得泣不成声。</P>

钱木木扫了眼周围，扭头和许老太太咬耳朵：“许段那人呢，怎么不见踪影？”</P>

许老太太摆了摆手，“别提了，那小子因着许刘氏这些年一直偏心小落，心里头对小落那孩子怨气大着呢，天天盼着小落一睡就再也睁不开眼，这得了愿，他咋可能来？”</P>

钱木木沉默了下。</P>

“您对老二家还挺了解的。”</P>

许老太太深深叹气，眉眼低垂，有些失魂落魄：“小落和小段都是可怜的，老二和许刘氏端不平一碗水，让两亲兄弟形同仇人般，我这个当奶奶的瞧着心痛的很，却也不晓得该做些什么好......”</P>

钱木木缄默着，不知该如何接茬。</P>

只托着小老太太的胳膊，稳步往前走。</P>

一行人走到小小的坑前，竹席被放下去，许闻利与许闻和拿着锄头，往里头刨土。</P>

不一会儿。</P>

那竹席就被掩埋在了下头，堆起个小坟包。</P>

里正递过来一块木牌，上面的字迹是他亲手所写。许闻利接过，用锄头拍着插进去。</P>

钱木木左右张望了眼，这里是许闻利家的地，年幼的许落能埋在这里，还能有高耸坟包和立个木牌，都是里正和村长还有村中老祖宗额外优待。</P>

刚刚安葬好，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一人。</P>

刘小花满脸泪痕，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摔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又踉跄着爬起来扑在坟堆上，双手想要去刨坟。</P>

眼疾手快，许闻利给人拉开。</P>

许闻和也上前去帮忙。</P>

里正有些头疼，与村长告知了声便走了。</P>

村长的温声安慰，全都打了水漂，他也没辙的跟许老头说了声，背着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