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喉头哽咽起来。</P>
眼眶也红润了。</P>
如果不是她止步于圈,又怎么会让家里人跟着她一起置于险地?</P>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P>
院门被敲了几下。</P>
涌上眼眶的情绪被压下,钱木木吸了吸鼻子,她道:“进来啊,门没锁。”</P>
门推开一角,张婶子走了进来,她眼皮耷拉着,面上遍布颓唐之色。</P>
钱木木微微起了下身,又被痛得躺下去,眉头皱紧。</P>
看到钱木木痛不堪言,张婶子的眉心也跟着皱了下,她抿着唇哑声道:“木木,我,我大儿没了……”</P>
钱木木咬了下嘴角。</P>
“我知道,妞妞。”</P>
妞妞是张婶子的名字。</P>
张婶子听得眼眶一涩,她咬着下唇,走到树下椅子旁。</P>
三个孩子很有眼力劲的走开,把院子留给两人。</P>
张婶子坐到旁边,低头看着满布疮痍的糙手,悲伤涌上心头,她哭的泣不成声。</P>
钱木木侧头瞧着,从怀里掏出一包橘子糖,捻起一枚赛入张婶子的嘴里,她柔声道:“吃个糖,吃了心里就不苦了。”</P>
张婶子含着糖,双手捂住脸哭得更狠了,嘴角溢出阵阵呜咽声,听得叫人心碎。</P>
手放在张婶子的膝盖上,钱木木轻轻的拍着,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伴着。</P>
这种时候,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她能做的只有陪伴。</P>
一柱香过后。</P>
张婶子用手背擦着泪,拧着鼻子擤了下鼻涕,又去用水冲了下手,顺带洗了把脸才回来坐下。</P>
她勉强冷静了下来,带着浓厚哭腔的道:“我大儿被那群强盗畜牲一刀抹了脖子,当时我们看到他的时候,血流得到处都是,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P>
“如今我们老张家就桂子这一颗独苗苗了,我……他要是出点啥事儿,我真的不敢想。”</P>
“不会的。”钱木木温柔的安抚着,“桂子还好好的,你不要想多了,咱们活下来了不是吗?这就是最幸运的事情了,你儿子……他在下面会保佑你们家的,你难过时候来找我,我随时都在。”</P>
“呜呜呜……木木。”张婶子眼中又挂起了泪花,她抽泣着道,“我家里乱成一团糟,我不敢跟我儿媳说这些,也不敢跟我男人说这些,因为她们都跟我一样,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只敢来找你。”</P>
“你来找我是对的。”钱木木抿出一抹笑,“我们是朋友啊,朋友本来就是互相理解和安慰。”</P>
张婶子感动得稀里哗啦,嗷嗷哭着就要抱椅子上的人,结果扯到钱木木的伤口——</P>
院子里顿时响起惨叫声。</P>
“啊啊啊!”</P>
钱木木痛得想翻身,却又翻不了,像一只在铁板上炙烤的鱿鱼,人都快要痛卷起来了。</P>
“啊!对不起对不起木木。”张婶子眼中茫然无措,满是犯错了的彷徨和不安。</P>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木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P>
缓了好一会儿,钱木木才堪堪平复下来,她嘴唇泛着惨白,“你想谋杀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