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你要是跟时安闹了矛盾,你就拿着体己钱出去雇辆大车回娘家,再不济,用你的体己钱买些小吃食小零嘴,散给你的邻居,叫他们念你的好,万一哪一日时安对你不好,爹一时赶不到,那些邻居看在这些小零嘴的面子上,也会帮你一把的。”
山桃哭着摇头:“爹,我有钱,嫁妆里不是还有压箱银么?”
“压箱银是压箱银,我给的是我给的!”
一时着急,贾老四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他赶紧咳嗽几声,又压低了声音。
“你奶偏心眼,她攒下的那些好东西,肯定都给了你大姐,你娘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你大姐了,可我估摸着,她也不会把她的体己给你,唉,算计来算计去,就我的桃儿没人疼,我这个当爹的不疼你,谁来疼?桃儿,听话,把钱拿着。”
山桃握着那个小帕子,哭得眼前一片模糊。
这就是她爹!
从小到大最疼她的爹!
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孝顺贾老四,绝不会像前世一样,让贾老四日夜为她悬心。
也绝不会像前世一样,让贾老四死得那样凄惨。
“爹,”山桃抹了一把眼泪,“我把钱收下了,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再也不许去打猎了。”
贾老四呵呵笑:“知道了知道了。”
山桃知道贾老四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就佯装生气,竟然拿着剪子要把喜服给剪了。
慌得贾老四伸手去抢:“桃儿,你这是干啥!”
“我不嫁了!我一辈子都要守在爹身边!”
“日子都定好了,咋能说嫁就不嫁呢?那天晚上时安上咱家来,你不是还当面说你乐意吗?咋地,你又不乐意了?”
山桃哭着摇摇头:“我怕我不在爹身边,爹背着我偷偷上山打猎!爹,咱家又不缺钱,你答应桃儿,以后再不去打猎了,行不行!”
贾老四被山桃给吓着了,赶忙郑重其事地点头,说自己再也不去了。
等山桃放下了剪子,他又一把抢了过来。
“剪子这么锋利,伤了你自己咋办?”
他虎着脸训斥山桃,骂了一句又不忍心再骂下去。
“桃儿,爹知道你孝顺,可爹得为你和你大姐想啊,你嫁给了时安,以后定然不愁吃不愁穿,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怕你犯了牛性子,傻乎乎地犯倔,除了这个,银钱上爹没啥可担心的,可你大姐就不一样了。”
“你大姐嫁给徐相公,徐家那是真正的一穷二白,啥都没有,咱们先不说徐相公到底能不能考上秀才,就算他能考上,那估摸着也是好几年以后的事,这几年你大姐咋办?她不得过苦日子吗?”
“爹打听了,读书是个花钱的事,考完了秀才,还得考举子,笔墨纸砚这些还算是小钱,大头要花在跟同窗应酬上,徐家没钱,咱家是徐相公的岳家,就得帮衬,爹不冲着徐相公,那也得冲着你大姐呀,桃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趁着这几年还能干得动,爹就多干一点,多攒些钱,等将来老了干不动了,手里有钱养老,也不用拖累你和你大姐了。”
山桃别过头,哭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上辈子,她爹也是这样为她打算,是她自己不争气,徐母说啥就是啥,连她爹的最后一面,她都没见上。
贾秀莲更是心狠,一心从贾老四手头抠钱,贾老四出殡那日,她竟然还在跟别人鬼混,被大婆带着人堵在炕上,五花大绑丢到贾家门口,把贾老四的牌位都给砸了。
这一辈子,山桃说啥都得叫贾老四享福。
“你们父女俩在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