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内心的郁气仿佛全都舒展开了,阻隔在路上的障碍全都被清扫。
他对着陆之野说道:“借刘禹锡的一句话,也祝愿你,一鸣从此始,相望青云端。”
一番话说得激情澎湃,等平复下来心绪,陆之野不自觉的问起了月月的去处。
“她如今也是大孩子了,选择权在她自己的手里。
我不能困于父亲这个身份,也不能让她困于我是她父亲的身份。
如果她愿意跟着现在的妈妈,我也不反对。”
孔修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所有人都会劝别人,可真正沦落到自己身上,那比刀子剜肉还疼。
那可是自己从小期盼长大的孩子,曾经用无数次,他都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是面前的孩子,给了他动力。
陆之野叹了一口气:“月月现在过得很好,孔老师,按理说这是你的家事。
我也不应该多说什么,可是月月毕竟喊我一声哥哥。
我觉得,您回到城里以后,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身边的危险并没有清除。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呆在另一边。”
之前陆之野去看望月月的时候,就已经和季晴讨论过这个话题。
季晴是个开明的,她听到陆之野若有似无的聊起这个话题。
眼眶虽红,嘴角却露出了笑容:“决定权在月月的手里。”
两个人倒是同一个思想,只是把决定权放在孩子手里,对月月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她放不下自己的亲生父亲,又舍不得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养母。
她这些年被季晴教养的很好,陆之野觉得,当事情真正发生的那一刻,孩子的第一感觉不是开心,而是折磨。
所以陆之野话里话外,都在引导着孔修竹,多给月月一些时间。
孔修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使劲儿攥紧了手指,缓了许久才笑着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等我把身边的危险都肃清干净,再和月月去商讨这些事情。”
他嘴角挂着笑,但却比哭还难看。
“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把孔修竹送出家门,陆之野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叹了一口气,扭头走进了屋里面。
温思禾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看到陆之野回来,嘴上挂起了笑:“我听着是孔老师?”
陆之野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面。
“是,他接到了回城的调令,估计这两天就会出发。”
温思禾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可算是熬到头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神情又有些紧张:“你说我父母那边会不会也收到了调令?”
当初温思禾看书的时候,书中对温父温母回城的事情,简单的一笔带过。
根本不知道啥时候,只知道秦志平考上大学回城以后,和两人见了面。
陆之野揉了揉她的头:“过了年三月份的时候,我还要去一趟那边,到时候去打听打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