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林潇羽不动声色往中间坐了坐，转过头朝走来的山鸥嫣然一笑。</P>

山鸥莞尔。</P>

快走近时，山鸥有些纠结，她究竟要坐哪边。却在走近后，自然而然地坐在杨美美身旁。</P>

她似乎看出了林潇羽的细心。</P>

这是她们三人一起吃饭，唯一一次她没跟林潇羽坐同侧。</P>

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林潇羽，她衣着宽松休闲，没了以前那种正式和性感的穿衣风格。</P>

不出所料的是，如大家口中所说的，她的确苍老不少。</P>

消瘦苍白的面颊，毫无血色，她能看出来，林潇羽的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没有大家所说的白发。</P>

可还是在不经意间，山鸥从她微曲的发丝里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白色发根。</P>

不知为何，她脸颊隐隐发着酸，担心失态，她弯了弯唇，挪开了视线。</P>

“怎么这么瘦了？”像老朋友一样再正常不过的问候。</P>

林潇羽微微颤了颤睫，她放下桌上瘦骨嶙峋的手假装在包里翻找东西，开着玩笑道：“减肥成功了。”</P>

分明她的瘦，看上去就不是很健康。</P>

“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杨美美适时退出，给她们制造好好说话的时机。</P>

山鸥坐在外侧，起身让出走道时，视线掠过林潇羽因为低头深深凸起的脊椎骨，心脏骤然紧了紧。</P>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山鸥呼吸沉了沉，在她对侧坐下。</P>

她只是替10多年前爱着她的那个山鸥心疼她。</P>

“是我，对不起你……”</P>

林潇羽紧了紧薄唇，眸光渐黯，她努力瑟缩着小身板，仿佛窗外的风一吹，便会散架一般。</P>

“山鸥……”</P>

她嗫嚅着双唇，微微颤颤地喊了她的名字。</P>

山鸥定定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下半句。</P>

可她什么也没说。</P>

“山鸥……”</P>

林潇羽再次放纵自己，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P>

山鸥好奇，她微蹙着眉头，轻声回她：“嗯？”</P>

林潇羽只是浅浅弯了弯唇，当是回复她。</P>

山鸥微懵，不明所以，她也不想过多追问，只想把自己压在内心的话说完。</P>

“林潇羽，谢谢你。”</P>

“谢谢你当初在美美家救了我。”</P>

“谢谢你将我的肝癌治好。”</P>

“谢谢你把莫天明的腿治好。”</P>

“谢谢你当初收留我们。”</P>

山鸥才发现，好像她跟林潇羽能说的，只有谢谢了……</P>

林潇羽愣愣看着山鸥说谢谢的样子，渐渐出了神。</P>

不过几息之间，她便回过神来：“说了谢谢，那就都扯平了，再无相欠。”</P>

她的声音听上去如潭水般平静。</P>

却给人感觉：似乎有感叹、似乎有无奈、似乎在画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