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以来,神京的百姓像是发了疯,到处打闹,连捕快都无法镇压。
新上任的神京知府是个铁手腕,也不惯着这些乌合之众的臭毛病,直接派出上千捕快,抓捕了一大批百姓。
然而两天后,各大贵族便来让放人了,倒不是伸张正义,而是被抓的百姓中有许多是送煤的,这被抓进去,许多豪门府邸断了煤,硬是冻傻了。
虽然眼看着要入春了,但北国依旧寒冷,没有煤怎么活?这些贵族又过惯了好日子,根本受不了啊。
迫于各方面压力,神京知府只好放人。
为此,他也不得不感叹,大晋时报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了。
不过事情终于是要了结了,在二月初二这一天,周元终于迎来了三司会审。
开堂在大理寺,由大理寺卿邓肃从审,御史台方面是右都御史曾程从审,刑部方面则是尚书张之岚亲至,依旧从审。
主审是福王,做主高位,冷冷看着偌大的公堂,沉声道:“开堂,放人!”
大理寺的大门打开,无数神京百姓涌了进来,进入被划分好的区域。
这是福王的主意,既然要审,就公正公开,也顺带平息民怨。
除了观审区,还有受害者家属区和审判区,一时间数以千计的人都围观着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审判。
“传主犯周元!”
公堂一片寂静,周元戴着沉重的脚镣,大步走到公堂之上。
下方的百姓纷纷喊了起来。
“忠武伯!周大人!”81说
“忠武伯是好官!他为咱们做了主!”
“不错!周大人是做实事的,从来不欺压咱们。”
下方闹成了一片,曾诚眉头紧皱,心中冷笑不已。
若这其中没有人引导、煽动,百姓怎么可能这般团结,墨韵斋那边恐怕不只是出了报纸,还派了不少人混杂在百姓之中。
诸多审官对视一眼,心中跟明镜似的。
而他们也很清楚,此次的判决结果,完全依赖于福王的个人意见,审核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福王其实心中也有了打算,在他看来,周元的命并不重要,是死是活和他都没关系,顶多就是面子问题罢了。
比较周元杀了宗室的人,不严惩,他这个宗人府之主是没什么脸面的。
但脸面…哪里比得上神京百姓啊!
他不是官,而是王,官可以不要脸,可以一片骂名,王却不行。
更何况,他还有更加远大的志向。
一个流程罢了,到时候把周元轻判即可,褫夺爵位,罢免官职,让他回云州老家去吧。
想到这里,福王沉声道:“堂下周元,经锦衣卫、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几日之彻查,现已查明,成毅伯、碧水驸马、邓榕等人,确实是当晚奸杀案之凶手。”
“按照大晋律法,该当问斩,现已伏诛。”
“然彼案非此案,尔私自调动五军营亲卫,闯入内城,与官兵对峙,当堂刺杀主官,实乃造反之实。”
周元不卑不亢,淡淡道:“成毅伯等人既是真凶,我身为朝廷命官,按照大晋律法,诛杀罪犯,乃是职责所在,何来造反一说?”
福王冷声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们即使是罪犯,也该由神京府尹下令,按照程序处斩,岂可胡来!”
周元道:“既然已经查清犯罪事实,福王殿下当知,神京府尹非但不能做到秉公办理,而且还是主犯之一,正是此人网络女子信息,设局以供成毅伯等侵害女子。”
“他与罪犯无异,吾杀之,实乃天经地义。”
福王眉头紧皱,这个周元实在太过自大,说几句求饶的话,本王自然就顺水推舟把你从轻判了。
结果你现在跟我唱反调,非得顶嘴?
他寒声道:“大胆周元!国家有法度,大晋有严律,岂是你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的!”
“成毅伯等人该死,自有法律审判,主官知府沆瀣一气,自有御史台和大理寺审判,并依法论处。”
“尔分明是不知规矩,无法无天,故而当堂杀人!你还不认罪!”
福王心中想着,我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总该知道怎么说了吧?
承认自己刚刚做官,经验不足,只是一时气愤杀人,求个饶,这样就结了。
毕竟不知规矩、莽撞行事,这不算大事,死不了人也不会流放的。
周元却摇头道:“罪?周元最大的罪,就是没能提前杀了这些畜生,反倒害了当晚受难的八个女子!”
“你…”
福王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这人怎么还不借坡下驴,他是头猪吗!
周元看向四周众人,目光如炬,沉声道:“我大晋何以立朝?以孝以善,以仁以德!”
“前朝帝王昏庸,律法严苛,赋税繁重,视百姓如鱼肉,视黎庶如猪狗,贵族横行霸道,官吏欺压乡里,世家为祸一方。”
“故而我朝开国太祖,举旗招兵,顺应天意,成就千秋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