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大军气势汹汹杀进永宁宣抚司,这动静不可谓不大,周元在夜间回到富顺州的时候,邓肃等人都已经急得慌乱不已了。
一屋子满是人,看到周元回来,当即迎了上来。
“节帅!”
“先生!”
邓肃急忙说道:“先生收到消息了吗?播州宣慰司到底怎么回事啊,方乾怎么敢造反的啊,三万大军从东而来,永宁宣抚司挡不住的啊。”
向勇也道:“现在叙州府的情况极度艰难,乌蒙土司、阿都土司共六万土司兵,已经聚在了镇雄府、乌蒙府和马湖府,把叙州正西、西南和正南三个方向堵死了。”
“贵州宣慰司的六万大军是安福满亲自挂帅,正在从毕节卫进入镇雄府,如今播州宣慰司又从东边过来,我们被三面包围了。”
“十五万大军啊,我就算把成都府、泸州、渝州府,乃至嘉定州、雅州的守备军都拉过来,我们也顶多凑够七万。”
“这一仗很难打啊,主动出击是没可能了,只能尽量守住叙州。”
“但对方坐拥川南,后勤补给不是问题,拖下去对我们反而不利啊,毕竟各地守备力量都来了,一旦地方上发生乱子,都没有人去镇压。”
周元坐了下来,看了四周众人一圈,皱眉道:“慌什么?都坐下说。”
众人虽然心急,也唯有老老实实坐下来。
邓肃道:“先生,您是不是已经想好计策了?”
他虽然这么问,但心里也没底,兵力如此悬殊,什么计策拉得回来啊,恐怕只有死拼才行。
但向勇带过来的兵,虽然算是精锐,可也远远比不过五军营啊,不可能四五万人对着十多万人冲,把对方都杀穿吧!
见周元没回答,向勇便沉声道:“目前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把四川所有的守备力量都调过来,死守叙州府,只要我们能守住半个月,湖广、云南的大军便支援过来了,战局就可以瞬间扭转。”
说完话,他看向周元,似乎在征询意见。
叶青樱忍不住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摆什么臭架子嘛!”
周元本来要说话的,被这句话也给噎回去了。
于是他笑道:“渴了,嗓子不舒服。”
叶青樱瞪了他一眼,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茶,重重放在他的面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周元喝了一口,才道:“十五万人,看似很多,但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你们怕什么?”
“这些土司兵,比中原的农兵也就强那么一点儿,但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
“二师姐,你说说当初我们怎么打赢张白龙的?正好当时你也参与了。”
叶青樱道:“最关键的一战,是伏牛山之战,你化身张白龙,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不过现在情况又不一样,难道你还打算化身安福满啊,无生圣母又不在,面具都做不了。”
周元摇了摇头,对着向勇说道:“决战山海关的时候你在,向勇,你说说我们怎么赢的努尔哈赤?”
向勇想了想,才道:“关键在于奇袭杏林堡,断了对方的粮草,改变了战争走向,然后才有了诈降的机会。”
周元敲了敲桌子,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我想表达的是,战争不是简单的算术,掐着手指头数人数,列兵器,便能分出胜负来。”
“兵力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而真正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很多,这十五万乌合之众,数字倒是吓人,但他们能不能打,还说不定呢。”
“只要计谋运用得当,五六万人,也能把他们十五万人打得屁滚尿流。”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我有个好计策,其实很早就开始实施了,只是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叶青樱眼睛一亮,忍不住急道:“快说来听听!”
周元摆手道:“哎,说了就不灵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这句话让叶青樱直接呆住,她那该死的好奇心早已憋不住了,此刻又被吊着,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什么叫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气得大声道:“不许卖关子!这里都是自己人!又没人会泄露出去,快说快说。”
周元伸了个懒腰,道:“夜深了,该休息了。”
“向勇,你正常安排将士们守城就行。”
“邓肃,你依旧做你的分内之事即可。”
两人对视一眼,点着头,怀揣着心事离开。
不过他们对周元很有信心,既然周元都说不急,他们心中也好受了很多。
但叶青樱就难受了啊。
局势这么艰难,小师弟还说有法子,而且早已开始实施,这…这…到底是什么奇谋嘛!
她看向周元,道:“小师弟,你可不可以给我透露一下?”
周元正色道:“二师姐,事关重大,你不是军中之人,我就不太方便透露给你,你可要理解啊!”
“夜深了,二师姐早点睡,我连续赶路,也困了。”
说完话,他便直接回了房间。
困什么困?他精神抖擞!
点上了蜡烛,把被子铺在床上,把枕头抽出来放在了被子上,战场已经布置妥当。
他开始运功,开始为战斗做准备。
果然,只过了一刻钟,敲门声响起了。
周元清了清嗓子,道:“谁啊?”
“我!”
叶青樱道:“小师弟开门,我要和你商量一下守住叙州的事。”
周元道:“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况且那群乌合之众算不得什么,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二师姐你也别担心,睡觉吧。”
叶青樱忍不住道:“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快跟我讲啊,我心里痒痒,睡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