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殿内，一片寂静。</P>

除了偶尔的沙沙声作响外，就只能听见屋外不时传来的蝉鸣。</P>

大内侍卫总管柳厌慧望了望屋内。</P>

迟疑了两秒，这才进入。</P>

“陛下......”</P>

没有等来回应的柳厌慧，又等了几秒。</P>

才继续道。</P>

“九殿下，过来了。”</P>

“哗啦啦......”</P>

听着书页合上的声音，柳厌慧的呼吸都屏住了。</P>

“他来了？”</P>

听到声音，柳厌慧悬着的心这才渐渐落下。</P>

脸上，习惯性的挤出了一丝微笑。</P>

“是的，殿下来了。”</P>

屋内，圣德帝缓缓起身。</P>

来到了屏风前。</P>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P>

圣德帝眉头微挑，似乎有些不满。</P>

但柳厌慧却清楚，当今这位露出了这样的反应。</P>

其实意味着......他心情很不错。</P>

“可能......是太久没来看望您了。”</P>

柳厌慧恢复了几许自然，如同很多年前那般。</P>

圣德帝冷哼一声。</P>

“这么晚了来看望我。”</P>

“他可真有孝心！”</P>

柳厌慧则是继续笑眯眯道。</P>

“能来，总好过不来不是嘛......”</P>

圣德帝白了眼柳厌慧，不耐烦道。</P>

“你这老太监，看样子心情很不错？”</P>

柳厌慧连忙跪了下去。</P>

“奴不敢......”</P>

“滚下去吧。”</P>

圣德帝挥了挥衣袖。</P>

“让御膳房热两壶酒。”</P>

柳厌慧心里一喜，忙不迭的跪行后退。</P>

“奴这就安排......”</P>

很快，屋内再次恢复了此前的那般宁静。</P>

而年逾七旬，奔着八十就去了的老皇帝。</P>

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来到了屋内的镜子前。</P>

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仪表。</P>

当看到额边的两抹雪白鬓发时。</P>

这位不可一世，杀伐深重的皇帝。</P>

终究是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丝无奈。</P>

“终归是......老了啊。”</P>

...</P>

“殿下，这边请。”</P>

正德殿外，柳厌慧左盼右盼。</P>

终于是见到了叶寻。</P>

一如过往，他恭敬的领着路。</P>

满脸堆笑，将背佝的低低的。</P>

“陛下在屋内等您，还让我热了两壶酒。”</P>

说着，柳厌慧偷摸瞧了瞧叶寻。</P>

见状，叶寻忍不住笑道。</P>

“怎么，太久不见。”</P>

“认不得我了？”</P>

柳厌慧嘿嘿笑道。</P>

“哪敢......就是觉着，殿下您比两年前。”</P>

“越发俊逸出尘了呢！”</P>

叶寻笑骂道。</P>

“老太监，拿我打趣！”</P>

“该打！！”</P>

柳厌慧也不害怕，只是笑。</P>

可等笑过了后，却又是满脸愁色。</P>

“殿下，您......该多来看看陛下的。”</P>

叶寻闻言，脸上笑意渐退。</P>

“我来，又有何用呢？”</P>

柳厌慧长叹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P>

终归，是不再多言。</P>

叶寻很快，来到了殿内。</P>

屏风此时已撤去，换做了一张圆桌。</P>

桌上菜肴不多，全都是些寻常菜品。</P>

属于民间小老百姓，都吃得起的那种。</P>

叶寻自来熟的拉过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P>

一旁站立着的圣德帝，还没等到一声问候。</P>

便听到了椅子拖拽的声响。</P>

这让他很生气。</P>

“哼！”</P>

一声冷哼，令一旁不明所以。</P>

准备服侍的宫女宦官们，吓得全都一哆嗦。</P>

叶寻忍不住叹了口气。</P>

“你们，都退下吧。”</P>

宫女宦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P>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P>

还是柳厌慧反应最快，带头回应道。</P>

“喏......”</P>

在柳厌慧的带头举动下，其余人等这才有了回应。</P>

默默退出了屋内。</P>

只留二人的正德殿大殿，一时间落针可闻。</P>

叶寻看了看老皇帝，又看了看桌上的菜。</P>

忽地问道。</P>

“不吃两口？”</P>

圣德帝似乎还在生气，并未理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