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暴风雨前(2 / 2)

嬴政瞬间明白了当日从扶苏口中提出要赵高去蜀的话的源头。</P>

这明显不是扶苏的意思,而是,荷华?</P>

荷华。</P>

据说当时赵高因罪下狱,主管是蒙毅。</P>

赵高曾与嬴政在邯郸有一面之缘,他刚回到秦国时,赵高被吕不韦安排到他的身边。</P>

一个普通的杂役寺人却有名有姓,嬴政知道赵高不是一般人,赵高的赵,是赵国宗室的赵,不过他是个败落远支。</P>

就这个出身来说,嬴政甚至觉得赵高与他很有共同话题。</P>

他也曾不过是个被质邯郸的秦宗室之子。</P>

后来在嫪毐之祸时,赵高的确是少有尽心站在他这边的人。</P>

不管是因为惧怕王室,还是谄媚吕不韦,嬴政那时孤立无援,便对他多了些青眼。</P>

后来赵高因疏忽犯罪,下了狱,在狱中,他高声背诵律法文书,遍识典律,可谓精通。</P>

多一个赵高,少一个赵高对嬴政来说没有什么所谓。</P>

但总是爱惜人才,也无法忘记那段日子。</P>

当日在雍城看见母后和嫪毐生下的那两个假子。</P>

嬴政极端崩溃,他这才明白,原来连与他同甘共苦的母后,在这一刻,也全然抛弃了他。</P>

嬴政的温情变成了笑话。</P>

他最亲近的人,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P>

赵姬,不但把太后玺印给了嫪毐,甚至还在谋划把他从王位下拽下来。</P>

嫪毐叛乱。</P>

她,他的母后,也要杀他。</P>

赵高在这个时候,俯首帖耳地告诉他:卑,永世不负大王提携之恩。</P>

所以赵高痛哭流涕地求情,恳求他看在往日崎岖,赦免他的死罪。</P>

最终,嬴政让蒙毅免了赵高的死罪。还把他调任去了宫中中府。</P>

赵高虽免了死罪,但还是被打了三十个板子。</P>

精神失常的却是举报赵高的人。</P>

直到李斯告假,嬴政才知道那个人是李斯的儿子。</P>

嬴政看出来,如今,李贤连带着赵高都似乎成了荷华眼中刻意观察的对象。</P>

目前五国形势尚有迷局,监察本国职位不高的朝臣,并不是嬴政的重点,他也并不想分太多心。</P>

既然女儿有心,嬴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允许了。</P>

雪风歇了下来。</P>

一切宁静得有些过于乐观。</P>

这无外乎是属于暴风雨前的征召。</P>

而李贤在进到堂中。</P>

他觉得自己腰腹部位开始隐隐作痛。</P>

万千沉钧加在他的身上。</P>

但只要一眼。</P>

李贤心中寒冰顿时化开了。</P>

冥冥之中,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事物不断演变,偏移。还好因为自己的早有所备,这次赢上一局。</P>

上一世,他是在随始皇帝巡游山东临淄,齐国故地才找到扁鹊留下的绝笔医书。</P>

他已将书中的全部内容谨记于心。</P>

以他父亲的状况。</P>

他顿时明白,这是一个局。</P>

李斯喝下的乃是李贤这一世自己配置的屏息。</P>

至于怎么阴差阳错被父亲喝下了。</P>

李贤惊觉,至高之上,一双眼,早已将他们承纳其中。</P>

重生也罢,他终究是臣,也从未出于君王的掌控。</P>

——</P>

窗外的风还乎乎地吹着,李斯握拳咳嗽两声,消瘦的肩膀更显单薄,此刻又不像往日那般束发簪冠,面容憔悴又苍白,更令他看起来像是真要病死了。</P>

“御史要问我,问便是。”</P>

“廷尉一向算无遗策,要说你连身边的家臣都看不出来他被人特意安排,我会信?”王绾道。</P>

李斯这人自韩非来秦之后,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P>

他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么文弱遭难的清白文臣。</P>

王绾不会阻止自己的恩师蔡泽对韩非的杀意,他保住燕丹门下的田光,替他们消解了章台宫之事隐藏的危险,这是他对恩师知遇之恩的报答。</P>

但王绾自己不会去插手有人想要救韩非的行为,——比如那个嬴荷华小公主。</P>

如今韩非是真死了,李斯搁这还表演什么同门情谊呢?</P>

这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么?</P>

李斯脑子还是混乱的,他还处于一种浑浑噩噩,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无疑对他最好的人生写照。</P>

如今,韩非又死了,他恍惚地也开始嘲笑起了自己。</P>

李斯就着身上的长袍,外衣也不披,走到了窗前。</P>

“我说不知道家臣是敌国安插到我身边的细作。绾兄信么?”</P>

王绾这个人与韩非有时候有点儿相似。</P>

人不算古板,但就是认死理。</P>

“不信。”</P>

王绾走了两步,“大王心中所想,廷尉应该比我清楚。所以,廷尉莫要拐弯抹角了,你把你那家臣一五一十说出清楚了,我何苦为难你?”</P>

——</P>

yz最近现实中有些忙,为爱发电的情况下,也会保证质量,尽量保持一日一更,大家不要弃文文。</P>

读者朋友们的留言评论我都看到啦,因为时间不能一一回复,真的非常谢谢你们的支持!</P>

非常非常感谢。</P>

历史太苦,这何尝不是与诸位的浪漫主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