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那个样子，整天寻仙问道。”司空马摇了摇头，“不是俗世中人。”</P>
李贤言归正传，“这些年出入在赵宫的线人。阿叔可予我？”</P>
司空马笑了笑，“看你这架势，你也是来找人的吧？”</P>
“非也，是有一个……”</P>
李贤话未说完，被司空马止住，他上了牛车，从衣物最里层的怀中抽出一叠绢布。</P>
“你爹布在赵国的密阁，若非他所托，我真是懒得管这些东西。如今终于可以清闲一阵，你拿着进邯郸去找顿弱吧。”</P>
——</P>
蒙毅感觉嬴荷华不及其父腹有全谋，不如李斯细腻缜密，但也同样有判断迅速且极着要害的手腕。</P>
许栀手上拿着来自咸阳的这封书简的时候，她看到晚霞于冰原之上绽放出了瑰丽的色彩。</P>
——韩仓与郭开有隙，韩仓与李牧素有仇怨，顿弱使之。</P>
关节之处，顿弱已经给他们解开了。</P>
张良归秦。她可借此作为参与朝政的第一块敲门砖。</P>
“公主之于张良，务必不能让他渡过得太容易。”蒙毅提醒道。</P>
“老师的心若不在秦，”许栀面对蒙毅，又看了看冰原上折射出的红光，她把短刀拔出，她仰头看着蒙毅道：“那我便再杀他一次。”</P>
她刚才还说要护佑张良，这会儿就能直言杀了他。</P>
“弑师之论，公主不可多言。”</P>
“看吧，”许栀又笑了笑，一双圆杏眼仁中含有浅红色的霞光，令她娇颜如花，却又言辞锐利：“蒙大人也说了他是我的老师，我尚且不能随意动他。若有人敢对他有些什么龌龊之想，那是不是该找他些麻烦？”</P>
蒙毅一怔。</P>
荷华这是明白郭开有什么想法了？她是从哪里意识到这个问题的？</P>
“公主。郭开乃关系到国策，您不可横生事端。”</P>
“这对秦国来说不是横生事端。”许栀对蒙毅道：“人的贪欲一旦被满足，往后便是一个无底洞。郭开现在想要的已然不是赵国能够给得起的了。”</P>
“公主之意，韩仓可代为郭开在赵为间，如此郭开可杀。”</P>
“是。但赵王需要郭开，为防止他瞎折腾，依父王的意思，我们还是要把他送回去。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与韩仓两个起些争端。”</P>
“郭开与韩仓二者有隔阂。等郭开回赵，韩仓怕不敢直接咬死武安君。”</P>
“赵王需用武安君，但又将怀疑他。郭开有扶位之功，此间韩仓与顿弱有往来，他与郭开必生争夺。”</P>
许栀看到太阳快要下山，她接到了李贤传来的飞鸽。</P>
‘秦境旬阳，郭开已擒。’</P>
许栀把布带递给蒙毅，“他没让我失望。”</P>
“蒙毅。”</P>
“臣在。”</P>
“我们去一趟旬阳，再为赵相添一把火。届时蒙大人配合我便是。”</P>
“诺。”</P>
——</P>
旬阳毗邻赵国。</P>
一间黑屋里，郭开被五花大绑在</P>
“这是哪里！”</P>
郭开看清绑他的人后，一下就不慌了，他叫嚣着，要给他脸上来两拳才得以解气。</P>
“李贤！你敢动我，秦王不会放过你！”</P>
郭开话音刚落。</P>
只听一阵吱呀声，郭开听到了个耳熟的声音。</P>
“说得不错。”</P>
“李贤，你在干什么？”</P>
再只见嬴荷华说着，人出现在了房门的光亮处。</P>
“公主？”</P>
“公主！快救我！李贤这厮要杀我啊！”</P>
郭开总算是得以喘息，踢开脚边一个放了碳火的盆子。</P>
“好了，蒙大人，我人也算来了，这下人也救了，父王该不会罚我欺负他的坐上宾了吧？”</P>
嬴荷华念叨着，进也不想进那个房间，便把李贤喊了出去。</P>
“不会。公主去前厅休息，赵相臣来安抚。”蒙毅道。</P>
郭开闻言坐上宾三个字，底气更足，这下他发誓要让李贤付出代价。</P>
“李贤他疯了！一上来就要绑老夫！”</P>
“赵相可有受伤？”</P>
嬴荷华伶牙俐齿，她接着说：“那我老师呢？如果蒙大人还不把他还给我，我就还要在外面多待几天。”</P>
“先生有要事……”蒙毅道。</P>
“我不管！老师身体又不好，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拿你是问！”</P>
郭开见状，自然要赶紧示好，就算以后来秦国了封侯拜相，嬴荷华是公主，他得罪不起。</P>
“公主，唉，没事没事，在下怎敢让公主割爱。”</P>
只见嬴荷华满意地朝他笑了笑，愤愤不乐地出了屋子，郭开又见她虽然不高，但一把抓了李贤的腰带，把他给扯了出去。</P>
然后是一记耳光的声音！</P>
“你干什么？你疯了？”</P>
“你去动郭开？我都怕得罪他，我有心放他离开，你还尽给我找事情。”</P>
郭开心里已经要乐开花了！上天真是眷顾啊！心里正想好好收拾李贤，结果这娇蛮无状又没什么智商的小公主就来了。</P>
就在许栀把李贤拉出去的时候，许栀还没反应过来，李贤就低身，他攥着她的手腕，给他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P>
“你干什么？你疯了？”许栀瞪大眼睛，刚开口，李贤蓦地就捂住了她，示意她莫开口。</P>
李贤的右脸靠近下颚的地方，瞬间起了白愣，然后在周围开始慢慢发红。</P>
她手掌发麻。</P>
她自己也懵了。</P>
不是？许栀的眼神里全是在说：这什么情况，你怎么不按商量的剧情来？</P>
她手腕处的握力没有松，而是把她拉得更近了一些。</P>
她离他很近，近到只一寸。</P>
然后他那张略显凌乱的脸慢慢靠近了她，温热的气息在她颈侧萦绕，嗓音在耳畔震动。</P>
“现在你跟我说，声音大一些：你去动郭开？我都怕得罪他，我有心放他离开，你还尽给我找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