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住手枪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又停住：“什么时候感染的？”

简方漓眉眼弯弯，丝毫无惧地笑着：“知道有什么用？你只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堂羽？”

堂羽平静地盯着她。

“你知不知道，我放弃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简方漓盯住他，心情也沉了下去，“我放弃了现实世界的一切，想尽办法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待我的？”

“不跟我相认！装作不认识我！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你！因为我觉得，就算我的记忆有残缺，你的记忆也有残缺，也丝毫不妨碍我们再爱上彼此！”

“我相信你，你却不相信我吗？你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告诉我的！我们一起来想办法！”简方漓激动地朝前走一步，拉住堂羽的胳膊。

堂羽在她长久的注视下，终于开口：“我希望你走过的每一个时间点里都有我。我害怕我走到终点的时候，一回头，你却不在。”

“如果找不到你，我会回到起点去找你，哪怕再重来一次。”堂羽叹口气，终于回握住简方漓的手，“上次去见星辰的师父，我解开了一份尘封的记忆。”

“是什么……”简方漓的手微微发抖。

“当年虫洞紊乱，时空重叠处出现了时间卡顿循环的故障。而我，就是清理这些重叠故障的时间裁剪者，也就是时间管理员。”堂羽望着简方漓的瞳孔深处，娓娓道来。

“有一次我裁剪时间线的时候，被炸裂的虫洞炸伤，失去记忆进入了极夜世界，成了一名闯关者。我和你，本来不是同一个时间维度上的人，遇到你，纯属意外。”

“虽然我失去了管理时间线的能力，但是地图和导航能力保存下来了，我才能够一直闯到第十二关。可惜我不善于处理工会事务，虽然建立起工会，却没有管理好。”

“还引起了很多怨言。被宫含磊种下驱逐令。”

简方漓奇怪地问道：“宫含磊说，你是他的好朋友，和他一起进入极夜世界的啊？怎么你就成了时间管理员？”

“他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也的确是同学。但是我们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堂羽解释道，“他并没有参与高纬度的工作，只是个游戏迷。”

“哦，所以他才那么沉迷于打怪。你想离开这个世界，他就一直阻止你。”简方漓恍然大悟。

“他也阻止过你。只是你没有那一段记忆了。”堂羽温柔地望着简方漓，“你曾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一起闯到第十二关。”

“我？”简方漓内心一跳，可是脑中仍旧一片空白。

“最后一关，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是中间出现了叛徒。所以，你离开了极夜世界，回到你的现实世界去了。我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在极夜世界里继续闯关。”

“本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回归你的身份，我也回归我的身份。我和你属于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维度，是不被允许在一起的。”

“这些年，我的记忆总是被抹除，对大脑的损伤很大。”堂羽微微闭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咳，好像磁盘出现了坏道，我的脑细胞死了太多，再被抹除记忆，我就要变傻了。”

简方漓心疼地摸摸他的头：“我没想到，我们在一起，你会承受那么多……”

她咬咬嘴唇，才下决心似的问：“如果我们分手，是不是你的脑袋就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