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龙光耀和王晙芃的签名，老子一概不认。”

挂掉电话，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一阵凉意袭来叫我下意识裹紧外套，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太阳河这个鬼地方的冬天让我有些发怵。

白天气温还好，太阳一下山后，气温骤降，我需要穿羽绒服才能扛住。

也不知道他在这习不习惯？

想起和他的约定，我整整迟了两千多个日夜，心里尽是愧疚。

拉好拉链转过身，迈过窄窄街道，正准备往小巷中走。

垃圾桶旁边蹲着个卖荞灰豆腐的老头，整个人都卷缩成一团，手里还攥着个空酒瓶。

走出不过两米我又退了回来。

长期身处美食荒漠的燕都，我对地方小吃特别的感兴趣。

荞灰豆腐那是太阳河地区一绝，跟茅台一样，只有特定山区的水做出来的荞灰豆腐才是绝味。

刚刚转身的那一刻，只见着垃圾桶中凭空冒出一只手来！

我眼瞳一紧！

不过两秒，垃圾桶里又探出个小脑袋，胆怯又畏缩的打量四周。

确认安全后，那脏得比乞丐还要不如的小脑袋又复潜入垃圾桶，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再次冒头。

这一回，小脑袋再起来的时候，居然用嘴咬着垃圾桶桶壁，再用一只手慢慢探出，把住垃圾桶扶手。

乍见小脑袋手的那一瞬间，我心头狠狠跳动。

这只小手，很奇特！

是残的！

准确的说，是遭遇变故之后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治疗靠着自然生长重接起来的残手。

臭气熏天中，残手握着锈迹斑斑的扶手，一个小乞丐小心翼翼翻出垃圾桶！

那一刻，我不由得紧紧咬紧牙关。

小乞丐的双腿是跛的！

同样的，小乞丐的双腿也是被打断靠着自然生长长起来的断脚。

整体看来，这个小乞丐就像是个怪物。

爬出垃圾桶，残疾小乞丐趴在冰冷稀脏的地上，无声无息匍匐前进。

小乞丐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样子，但却是瘦如竹竿。比起当年在金河悬崖洞中的我，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禁皱起眉头。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叫我动容。

只见着小乞丐脑袋刚刚爬出垃圾桶范围，即刻左脸紧紧贴着地面，采用最笨拙最滑稽的动作一寸一寸艰难挪动，像是一头四肢被折断的小狗，看得扎心。

小县城的地砖很硬很冷，还有很多凹凸。

小乞丐却是完全不在乎，左脸就擦着粗糙地面慢慢爬着，动作极轻，生怕惊动了任何人。

孤残昏黄的路灯下，小乞丐如同一条被斩断的蚯蚓，在地上苟存延喘的蠕动。

这一幕落进我眼瞳，我凭空想起我在金河悬崖洞的那些日子。

起初那一年，我连小蚯蚓都不如！

不过两米的距离，小乞丐却是足足爬了一分钟，也不知道小孩是为了什么。

渐渐地，慢慢地，小乞丐蠕动到那卖荞灰豆腐老头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