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息怒,您看您要是伤到了自己的身体多不好。我真没出去斗蛐蛐,这不是四弟游历回京,我去找他听听趣闻。”见皇上眉头皱起,太子殿下忙改口。“不是不是,是去了解民生民情。”
“罢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你那四弟和你一样,是个游手好闲的主,整日里只知道风花雪月吃喝玩乐,还关心民生民情?”见太子坦白交代,皇帝的气也消了许多,他走下台阶,将跪在地上的太子给扶了起来。
“你是一国太子,终归是要万人之上的,不要轻易给人下跪。”
“我这不是看到您,腿软么。”太子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实话,但是在对上皇帝的眼神,他又很快就把话给憋回去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来御书房,我要考察你的功课。”皇帝说着,就带着人准备离开。
“啊。”太子殿下惊呼一声,颇为不情愿。“还要考啊!父皇您看您,身体康健,肯定能活到八十岁,哦不,一百岁,要不您把重心放在您孙子身上?就放过儿子吧。”
“不成器的东西。”皇帝被他气得,拂袖而去。
皇帝一走,太子妃立马上前来,将他扶进内室。
“唉,你说说,为啥非要招惹父皇呢。”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也是多年的夫妻了,她知道,太子殿下最后说的那一句就是故意气皇上的。
皇帝有七个儿子,战场上没了三个,还有一个自贬为庶人,如今只剩下太子和三王爷、四王爷了。三王爷早就领了封地出长安城不问政事了,四王爷是个闲散王爷,诗词歌赋在行,朝堂政事从不沾手。
如今皇子都只剩下三个,所以别说皇孙了。目前也只有三王爷生下了一位郡主,太子妃多年未孕,四王爷尚未婚配,更不用说了。
太子殿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膝盖,刚才演戏太过,一下子磕下去这膝盖还真有点疼。
太子妃见状,忙说。“我来。”
跟着太子殿下的这些年,她没少看太子被罚,推血化瘀的手法,她已经很纯熟了。
太子殿下看着她,心生不忍。
他捉住太子妃正在忙碌的手,叫着她的闺名。“阿棠,这些年来,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太子妃眼眶一红,却道:“太子对臣妾极好,臣妾不委屈。”
“可是天下有哪个女子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太子妃伸出一只手,堵住了太子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条路,是臣妾自己选的,臣妾不后悔。”
话虽然这么说,太子妃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太子看着她这般隐忍的样子,很是心疼。“你的父亲是史官,你本来有比我更好的选择,不用跟我受罪的。”想到过去的事,太子笑了笑:“你看我,顽劣不堪,迟早会被父皇褫夺封号,没有几个人愿意当我的太子妃,也就你傻乎乎的跳进这个火坑。”
阮棠温柔地看着太子,认真说道:“你不是火坑,如果不是有你,臣妾早就已经跟我父亲一样,死在边疆了。”
她知道她游手好闲的外表下,是如稚子一般的单纯的心。
当年她不顾父亲的反对嫁给了太子,当时皇帝还很满意这个儿媳妇。毕竟阮棠的父亲是史官,而皇帝最想做的是,就是名垂千古。
可是就在阮棠嫁给太子的不到半年时间内,阮棠的父亲因为反对按照皇帝的意志修改史书,激怒皇帝,被皇帝寻了一个由头发配边疆。阮棠因为有太子的担保才留了下来。
想到自己的岳父,太子也只有叹气的份。“可是那之后,你就……”
怀不上孩子,是两个人的隐痛,太子实在是没法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倒也不是没有怀过,可是刚查出来不久就会意外流掉,而且那时候皇帝还会出面给太子府里塞美妾。
后来,太子明白了,父皇绝对不会允许阮棠生出大祁国未来的皇储的。
皇帝这个人,不会允许自己身边有一丝威胁存在。
“没关系的,如儿,平儿,念儿会原谅我们的。”太子妃的思绪似乎回到了怀孕的那段时光,那时候太子和她多高兴啊,给每个未出世的孩子都取了名。“殿下,臣妾知道的,臣妾是罪臣之女,没有为您生儿育女的资格。”
太子怒了,“胡说!”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太子妃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还反过来安慰太子。
“殿下,臣妾真的没事,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您对臣妾的好,臣妾都知道的。”
太子装作对女人没兴趣,迷上了蛐蛐儿,不过是想躲开父皇送过来的女人。
太子装作玩世不恭,不谙世事,不过是想让皇帝放松警惕,不要再插手他们夫妻之事。
太子会暗中保护她,会教她宫中生存之道,会尊重她,会体谅她。
这一些,阮棠都懂,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看着阮棠渐渐变红的眼眶,太子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慰道:“苦了你了。”
她的一切苦难,都是嫁给他所致。
父皇太喜欢控制一切的感觉了,他要把一切都牢牢抓在手中,他不喜欢任何人比他厉害,不喜欢任何人超出他的控制范围。
所以,他那单纯不问世事的母后,才能一路顺风顺水地坐上皇后。而萧煜的生母,将军之女,性格刚烈,不仅武艺高超,才华更是出众,如此惊艳绝伦之人,自然只能落下被皇帝嫉恨,死后连个封号都没有的下场。
萧煜和他母妃一样,锋芒太盛,藏都藏不住,所以,萧煜最后只能主动放弃兵权,放弃王爷身份,才能保住一条命。
不过太子他那糊涂母后做过最不糊涂的事,就是从他出生起就耳提面命地让他一定要听父皇的话,不要和父皇做对,再加上他从小就见惯了母后是怎么在父皇身边依附生存的,他有样学样,也学会了藏起自己的性子。
如果不是遇到了阮棠,他这一辈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他知道,他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比他优秀太多,三弟善农,四弟善商,六弟善兵,他可以放心地斗蛐蛐儿,小心翼翼地守护好阮棠。
他知道父皇要的,不是一个比他还出色的儿子,父皇只需要一个不犯大错,胸无大志,却听话任他摆布的太子。
太子完全活成了皇上想要的样子,所以哪怕太子再吊儿郎当,皇上就算发火,却也不会真正的生气,太子越窝囊,他越安心。
直到三王爷被赶出朝堂,四王爷被逼游手好闲,而保家卫国的六王爷萧煜,下场也最惨。
太子却比任何人清楚,大祁错失萧煜这样的良将,是大祁的损失。
皇帝总想证明自己,想在青史留名,想成为大祁国功勋最卓越的皇帝。可他即便是把那些撰写史书的史官都杀完,也没办法改编他这一生政绩平平的事实。
随着年岁渐长,孩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个越来越优秀,每个人都像是在提醒他,他时间不多了,长江后浪拍前浪,他这个前浪,已经被后浪狠狠地盖过了光芒。
他太着急,也太自负了,总以为带兵打仗不过尔尔。萧煜当日要走,群臣相劝,万民请命。
估计那些朝臣和百姓都没想到,他们这样反倒刺激了他们皇帝那脆弱不堪的自尊心。
自从萧煜走后,皇帝就像是和谁在赌气一般,御驾亲征到处征战,可结果败多胜少,如今不过大半年的光景,竟打了大大小小十余次战役,损兵折将不说,国库已经明显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太子一直在等的,其实就是这一天,等到天下人都受不了这个皇帝,等到他众叛亲离,群起而攻之。
想起了一些旧事,太子叹了口气,他将阮棠拉起来,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再忍忍吧,再忍忍就好了。”
只是太子殿下自己都分不清,他这句话,到底是对阮棠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萧玟没猜错,长安城里出现了一个和六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的事,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来报信的人内心惴惴不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毕竟全天下人都知道六王妃已经死了,这会儿尸体正在太白山的冰窟躺着,别说凉透了,肯定早就成冻成冰块了。
皇帝听到消息的时候,倒没有像来报信的人那样惊慌,他的手摸上椅子的扶手,在他常年的摩挲下,那一块地方已经变得光滑无比。
皇帝突然问道:“凉国这些天有什么新消息?”
“回皇上话,凉国太子登基,摄政王不知去向。”
“这些我都知道,苏淼准备娶却被太子抢走了的那个女人呢?”
“您是说和六王妃同名同姓的那个女人?”那人摇摇头。“属下没有查到,不过凉国新帝刚举行了封妃大典,名册里并没有那个女人。”
“那就是跟着苏淼走了。”皇帝想了想,吩咐道:“这些天,长安城加紧防卫。”
“是要抓那个和六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吗?”
皇帝摇了摇头,道:“看到她了不用管,跟着就行,要是发现苏淼踪迹,立马来向朕汇报。”
“是。”
此时,小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重点监管对象,她如往常一样,依旧去了福满楼,自从在福满楼吃饭不用花钱之后,小六来福满楼就跟来自己家后厨一样频繁了。
这次小六吃饭吃到一半,听到楼下有动静,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和上次一样,这个恨不得把身上都挂满了银子,满脸写着我人傻钱多快来偷的姑娘,这次也被小偷惦记上了,眼看着那小偷就要得手,小六正准备出手。没想到那被偷的傻姑娘居然突然警觉地回头了,她一个反手将那小偷给制服了。
哟,长本事了。
小六饶有兴致地啃着鸡腿看戏。
那姑娘将小偷制服之后,也不废话,三两下就卸掉了小偷的胳膊。
正在咬鸡腿的小六,听到那胳膊被卸掉时,骨头摩擦的喀嚓声,顿时吓得把鸡腿都丢了。
“居然敢偷本郡主的钱,来人,送官。”
说着,她就将那人丢给了随从人员。只是她刚得意没多久,一个鸡腿从二楼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她的头上。
“哪个不长眼的!”昌平郡主正在气头上,一抬头,只发现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似乎进了二楼的包房。
她气呼呼地拿着罪证鸡腿冲上去找人,就在她正想一脚踹开包厢门的时候,不想包厢门居然自己开了,她来不及收回脚,就这样在门口来了一个劈叉。
罪魁祸首小六在门后看到了这一切,不得不竖起一个大拇指:“郡主好功夫啊,这一字马,牛!”
昌平郡主艰难地扭头,在看到小六的时候,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你……你……”
小六连忙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
“我不是鬼,我是人,你不用怕,你要是不喊我就放过你。”小六会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前两日她又去了雪府旧址,想问问周围的邻居有没有和雪府关系好的,能打听到他们搬去哪儿了也行,不成想她一个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子看到了她,那小孩子指着她就哭了,说她是鬼。小六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大祁,已经是个死人了。
自那之后,小六但凡是在外行走,都会带着面纱。
吓坏了小朋友可不好。
看昌平郡主点头了,小六才放开手,昌平郡主嫌弃地说道:“你那油手,不知道洗一洗的嘛!”小六这才发现她刚才不小心在昌平郡主的脸上留上了一个油手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出手帕就准备帮她擦,昌平郡主挥挥手道:“不急着擦,你先帮我一个忙。”
“啊?”
“受累,扶我一下,我这胯要废了。”
小六闻言,连忙叫来昌平郡主的侍女,两人合力扶着昌平郡主艰难地站了起来。
在小六的搀扶下,昌平郡主一瘸一拐,艰难地坐到了餐桌前,待坐稳了,昌平郡主就把自己的人都赶到房外去了,只留下她和小六两人。
昌平郡主缓过劲儿来之后,和小六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是死了吗?”
对这个问题,小六的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昌平郡主也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见小六一脸为难,摆摆手,道:“算了,不方便说就别说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们两口子做出多少惊世骇俗的事了,不过是死而复生,小场面。”
雪倾城:“……昌平郡主您还真是……心态很好呢。”
“习惯就好了。”昌平郡主招呼着小六坐下,俨然自己才是主人公。“你们家萧煜呢?”
小六摇摇头:“不知道。”
“嗯?”昌平郡主看向小六,小六一本正经的,还真不像在撒谎的样子,她无奈扶额。“算了算了,这也算是你们夫妻两的特点了。”
反正这对夫妻做的事,就没人能想明白。
“郡主这才进京,所谓何事?”
昌平郡主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能什么事,相亲呗。”
“你还没嫁出去啊。”小六心直口快,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看到昌平郡主投过来的一个凶狠眼神,她赶紧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的父王还在逼你相亲吗?”
昌平郡主揉着被撕裂得酸痛的大腿,无奈地说道:“这次倒还真不能怪我父王,你说说,也不知道那萧玟抽哪门子风,在我父王进京向皇上进贡的时候,当着父王和皇上的面说心仪我许久,我父王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拿主意,这不,就让我跟着一起进京来相亲了。”
“萧玟喜欢你?”说实在话,小六被吓到了。萧玟这个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做派,怎么看都和昌平郡主这个打打杀杀的女汉子不搭吧。
昌平郡主耸耸肩。“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和你一个表情,心想着萧玟不是眼神不正常,就是脑子不正常。”
小六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啊。
“那你还来相亲?”
“人都那么说了,总得走个过场吧,再说了,万一人真的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我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给人退婚了多不好,总归得和他把话说清楚的。”
小六:“……郡主您……还真是处处为人着想啊。”
昌平郡主一点都没听出小六话里的弦外之音,拍拍胸脯道。
“那是自然,这么想想,萧玟会喜欢我也是人之常情哈。”
“是是。”这郡主自恋起来也是让人招架不住啊,小六忙装作低头喝茶,不敢再搭话了。
小二很自觉,上来把桌上小六吃过的残羹收拾了,又换了刚出炉的饭菜来,昌平郡主吃得津津有味,小六趴在窗户边无聊地朝下面看。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着一身黑色劲装,头戴着宽大的黑色斗笠,和身边人交头接耳的在商量着什么。
她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可是心却突然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是萧煜!
绝对是他!
她甚至来不及和昌平郡主招呼一声,就匆匆地冲下楼。
天色见晚,长安城夜市繁华,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走上街游玩,小六一冲进人群,就找不到刚才看到的那几个男人了。
小六拨开人群,找着找着就急了,急着急着就哭了,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她只是看到了一个和萧煜相似的身影,就已经慌不择路了,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萧玟安排过来的保护她的人,已经被人群冲散了。
泪眼模糊间,小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她忙擦干眼泪,追着那黑影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长安城新开的瓦子里,这里汇集了三教九流,卖艺杂耍的人,一只猴子拦住了小六的去路,猴子托着托盘,向小六讨要赏钱。
小六现在哪有心思管猴子,她想从旁边绕过去,那猴子就跟着她走,挡住了她的路。
“诶,你这就过分了,我和你说,我当街霸的那会儿,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
“哐当”一声,猴子的盘子里多了一锭碎银,那猴子得了钱,忙抓到手里,收起托盘,蹦蹦跳跳地去找其他人了。
小六还来不及回头,就已经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那些猴子不过就是出来讨个生活,要是讨不到钱回去就该挨打了,娘子又何必如此狠心呢。”
小六眼眶一红。
她就知道,就知道。
“你可知道我追你追了一路!”
萧煜把头埋在小六的颈间,“我知道。”其实小六刚追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她了,同时看到的,还有小六身后的小尾巴。
不只是萧玟的人,还有皇帝的人。
他只能忍痛,不去见小六,躲进暗巷里。
可是小六这个傻姑娘,不仅没有回头,找着找着居然还哭了。
“傻姑娘,找不到我你就应该回头啊,你一哭,我这心都乱了。”
小六一哭,什么危险,什么计划,都变成了狗屁。他只能一路引导着小六往人群多的地方跑,等到确定小六彻底甩掉了尾巴之后,这才敢现身来找小六。
“看到我哭了你还跑?!”委屈顿时就化成了一股气流,在身体里乱串,刺激得小六的鼻尖都一阵痉挛。
小六一边说一边就要掰开钳制着她的大手,不承想她不仅没把那手掰开,还被她带着进了隔壁的花灯铺子里。
铺子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灯,一排排的颇为壮观,萧煜拉着小六穿过花灯,这一路光怪陆离,灯影斑驳,就像是在梦中一般。
小六停住了脚步,萧煜没个防备,手没抓住,一下子就松了。
萧煜回头,看向小六,只见小六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小六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做了好几次这样的梦,每次都梦到你来找我,把我带走了,可是每次醒过来都发现你不在。”
萧煜走上前,抓住小六的手,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胸口下那颗心在砰砰跳动着,就像是在小六的手心里跳跃一样。
“梦里的我,有心跳吗?”
小六摇头,梦里她和萧煜每次都忙着逃亡,哪有时候听心跳。
“梦里的我,会吻你吗?”
小六刚想摇头,萧煜就已经捧着她的脸,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小六和萧煜的头顶上,蓦地炸开了巨大的烟花。
长安城的花灯游街活动,正式开始了。
小六和萧煜带着面具,混进了耍花灯的队伍里,这一路,小六都忍不住伸手,摸摸萧煜。萧煜被她摸得起了一身欲火,他一把抓住那只捣乱的小手,凑在小六的耳边,低声道:“大庭广众的,还是收敛一点,回去了给你摸个够。”
小六被他臊得脸颊通红,她推了他一把,“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我只是想确定你是真实的。”
萧煜听得心里一疼,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梦里,都是我来找你对不对。”
小六点点头,在梦里,都是萧煜来找她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一直都在等着萧煜出现。
“可是现在,是你先找到我的啊。所以啊,这不是梦。”
“也对哦。”小六亦步亦趋地跟着萧煜,霸道地宣布。“那我找到你了,你不许跑了。”
“好,嫁妻随妻,以后娘子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小六这才心满意足,破涕为笑。
比起每次做梦最后萧煜都会松开他的手突然消失。
至少这次的梦,他没有放手。
哪怕是做梦,她也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