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晗自从见到祝艺菲后整个人都感觉如梦似幻般,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个冷心冷情的女子离开后便天高任鸟飞,不会再回到这囚笼一般的深宫,每日的盼望和等待几乎已经将他折磨的麻木了许多,没想到,今日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令人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她忙来忙去的,目光始终追随左右。
她瘦了许多却更美了几分,洁白如玉的肌肤微微的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通身似有一股奇异的气息围绕,一双英气的玉羽眉浓淡相宜,微微皱起的时候,似像有一双手在拧着他的心尖般,止不住的疼痛起来。
“喂,发什么呆呢,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祝艺菲伸出五指在炎晗眼前晃了晃,终于成功的将他从怔愣中惊醒过来。
皇后带着一众嫔妃都离开了,偌大的挽仙楼便只剩下了两人,邓太瞧着又跟皇上勾肩搭背在一起的仙妃娘娘,登时不忍直视的撇过头去。
“终于舍得回来了?宫外舒坦吗?”炎晗想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拍掉,奈何实在舍不得,便握住了那纤细嫩滑的柔夷,沉者脸问道。
“哎,别提了,羊肠山那窝匪贼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这一路跋山涉水的还总能遇上稀奇古怪的事,一不小心又被抓去了爼域,爼域,你知道吧,哎,估计说了你也不懂”祝艺菲别扭的将手抽出,叹着气,一边抱怨一边道。
炎晗给了邓太一个眼色,邓太便出了厅堂去了外间,吩咐摆晚饭去了。
“论编故事的本事,朕不是你的对手”炎晗依旧沉着脸。
“谁编故事了,本宫险些死了好几次,若不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都回不来了”
“只是让你去探听个消息,你倒好,直接把匪窝给端了,朕等了这么久,连那个齐欢和淮文涵都归京几个月了,派人去寻你,连个消息都没有”炎晗站起来,在堂下踱着步子,气愤道。
“我去了一趟三界外,又走了趟阴曹地府,就连年三十的晚上都是在野外过的,哎,算了,跟你说有什么用”祝艺菲觉得这一趟的遭遇早已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尤其还是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极度玄幻故事,便转移话题道
:“赵古兰是怎么回事,离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你也答应照顾她,还有孩子呢?”
炎晗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用手拄着头,沉默了下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祝艺菲见四下都没有人,便凑过去,小声问道。
“兰妃,生了个怪胎”炎晗许久方才沉痛的说道。
“怪胎?那太好了”一听说怪胎,晓得便是大黑蛇的投胎转世之身,估计要么是个人头蛇身的,要么是个蛇头人身的,应该与那被她接生的龙孩差不多。
反正不管多怪,她都不会嫌弃的。
炎晗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是个无心的死胎”
“无心?不可能啊,怀孕满七周时,胎儿的心脏就已经完全形成的,我走的时候明明已经过了七周啊,那个时候章太医来诊脉,还是好好的,若是无心的死胎,早就能切出来啊”祝艺菲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况且她那个时候特意开天眼观瞧了一段时间,明明没有什么问题。
“朕也不晓得医学上的事,况且那日傍晚时朕恰好在城北的大营处巡视士兵,皇后又早产,恰好与兰妃一个时日,等朕马不停蹄赶回时,都已经结束了”炎晗有些疲倦的顿了顿,继续道:“朝中大臣均言死胎是不祥之兆,要处死兰妃,朕不得已,才将其打入冷宫之中,况且”
“算了算了,我知道了,不用解释,连太后都保不了古兰,那些个酸腐的大臣应该是闹的很厉害”祝艺菲瞧着炎晗的模样,应该是什么都不晓得,从他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想责怪都寻不出个借口。
在挽仙楼食了晚饭,炎晗询问了她许多事,见其漫不经心的态度,心中有些不喜,吃罢了饭后便冷着脸离开了。
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便是仗着他如此喜爱方才能放肆,只可惜,这种不牢靠的情感维持不了多久,等那耐心被消磨殆尽,也将是她彻底离去的时候了。
听说许久不见的仙妃娘娘突然回来了,前朝内一片哗然,许多大臣联名上奏,无非就是此女德行不足以占据妃位之类,刚开始炎晗还是闭耳不闻,没想到最后却愈发肆意起来,更有些自诩名流之辈血谏朝堂,惹得炎晗大怒,将闹的最凶的几个一撸到底,瞬间那些张牙舞爪之辈便都安静下来。
宫内的风言风语,祝艺菲也听了不少,嗤笑一声后,该如何依旧如何。
每日早晚在御花园练剑便成了她的定律,一身白衣,飘逸如飞,踏步而起之际,雪花漫天飞舞,碧色流光闪现无数霞彩掠影,翩若惊鸿之色,宛若游龙之舞,冷厉的眉目,在风中凝成粉霜,所及之处,那墙角的树枝红梅也被撩动了心魂花魄。
行过的嫔妃宫人无不被这倾城而凌厉的美所蛊惑,驻足停观,直到那翩翩衣袂悄然落定,那绝美的容颜自碧色的华光中侧过,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炎晗带着进宫侍驾的韩缪路过时刚好瞧见这一幕,心胸内多日的抑郁顷刻一扫而空,情不自禁的对着韩缪道:“此颜此景数次梦中也无缘得见,朕幸有之,却也是空妄之想罢了”
呆愣中的韩缪被这一句话惊回了魂,颇有些感慨道:“陛下之幸,日日能得绝色相伴,所求还有何?”
“你所言也对,朕也觉得每日能见到她便心情舒畅了许多”言罢,便笑了起来,兴冲冲的提步向前走去,韩缪和邓太急忙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