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赵长庚一早便带着接种天花的宫女和太监去了坤宁宫。

他要借着为坤宁宫接种天花的机会，看能否查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坤宁宫听说他们是来接种天花的，倒是很配合，爽快地放他们进宫。赵长庚带着太监宫女候在坤宁宫的大殿外面，等候皇后接见。

“娘娘在供奉道祖，你们且等着吧~”老太监不冷不淡地丢下这句话，便进门去了。

赵长庚也不急，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才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

“皇后娘娘到！”

赵长庚带着几个手下，连忙弯腰跪下。

如果说太子党和景王党真的针锋相对，那身为景王党的他，此刻在皇后面前是极度危险的。

稍有不慎可能就得被下令砍头。

虽然大概率景王最后能保下他的小命，但皮肉之苦是肯定免不了的。

所以该跪还得乖乖跪。

“说罢，要本宫做什么？”皇后冷声问。

赵长庚作揖道：“奴才们已经备好了接种痘苗，娘娘只需要把宫里所有太监宫女都叫出来，挨个接种便是。”

皇后居高临下地瞟了他一眼，问：“接种天花有什么用？”

“禀皇后娘娘，接种成功后可保证此生都不用担心感染天花，此乃有利后宫安宁的善举。”

“你就是发明接种天花的那位小太监？”

低头跪着的赵长庚听出来她语气的忽然变化，拿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是。”他稳住声音回答。

皇后道：“起身说话。”

“是。”

赵长庚直直站起身来，仍然把头低着。

未得允许，下人不能直视贵人，这是宫中的规矩。

“看着本宫！”皇后冷声道。

赵长庚心里一顿，连忙抬起头，正色与皇后对视。

“听说景王提拔你为六品宫中行走太监？”

皇后面容俊美，虽然已经快要四十，面容间已经有了淡淡的岁月痕迹，但可以看得出来，当年的她绝对是倾国倾城之貌。

“是。”

赵长庚不敢做过多的辩解。

如果他在皇后眼中是错的，那么他辩解再多也是错的，还会错的更多。

不如坦荡一点。

皇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年纪轻轻就得六品，不知道是不是外强中干的宵小之徒。”

外强中干？

你是没看见熙妃的表情！

哼！

赵长庚拱手道：“小的必将鞠躬尽瘁，以报皇恩浩荡。”

皇后眉头一挑，淡淡道：“知道是皇恩就好。那就安排宫女太监们开始接种吧。”

说完，她转身进宫。

坤宁宫的老太监把拂尘一甩，道：“去把所有太监宫女都叫出来！”

很快，坤宁宫六十多位太监宫女齐齐站在中庭，黑压压一片。

赵长庚从袖中抽出一份册子，对身边的太监道：“挨个点卯，不漏一人。”

片刻后，小太监来报。

“小庚子公公，足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