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奴话音刚落,殿内众人立刻兴奋起来。
玉丹拉着廉馨的胳膊“廉馨,听到了吗,皇祖母从来不允诺别人任何事的,今天你可来对了。”
廉馨笑着点头回应玉丹的话,心思却不在太后的什么允诺上,她更关注焦尾琴。
她记得中国古代也有焦尾琴,似乎还是以琴音清脆悦耳著称的名琴,对于音乐天生的敏感让她顿时对台下宫奴呈上来的乐器产生了兴趣,回头看了看橙儿,橙儿则会意的摇了摇头。
廉馨想了想,看到大殿对面碧波浩渺的碧昭湖,灵光一闪,扭头笑着对燕贵妃和齐轩辕说道:“陛下、燕贵妃,俗话说乐能动人,水能养人,正所谓高山流水‘曲’径通幽,不如把赛台设在碧昭湖的画舫上如何?”
齐轩辕和燕贵妃对视了眼,笑道:“难得馨儿有心,不如这比赛事宜由馨儿安排如何?”
燕贵妃连忙颔首称是。
廉馨忙推辞“谢齐皇陛下和燕贵妃抬爱,只是廉馨不善此道。”
齐轩辕摆手“莫要谦虚,你初来乍到,本就该多与她们相处,今日时机正好,若不然让玉丹助你如何?”
廉馨还没说什么,玉丹闻言却兴奋起来“廉馨公主快应了,本公主要当司仪!”
廉馨想了想道“也罢,廉馨身无寸长,跑跑腿动动嘴的功夫还是有些,能为各名门闺秀打打下手,为燕贵妃生辰献出微薄之力,也算幸事。”
齐轩辕抚掌“正该如此。”
廉馨垂眸思量片刻,低头跟玉丹耳语了一阵,玉丹微笑着连连点头,接着站起来挥手示意台下安静,朗声道:“今日母妃生辰,太后赐琴助兴,实是我等荣幸。”
台下众人起身行礼:“谢太后抬爱,太后千岁,燕贵妃青春永驻,燕贵妃千岁。”
玉丹接着说:“今日之赛,琴台设在碧昭湖的画舫上,为公平起见,琴者只许一人前往。众人可移步到殿外听赏。每位听者赐红绫一条,可投给喜欢的琴手,最后得红绫多者胜。诸位可有异议?”
这问话也是多余,谁敢有异议?
玉丹顿了顿见无人回答,再接着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下面就请参加琴赛的人随本公主过来,其余人请先坐好领取红绫。”
分发的忙乱间,廉馨吩咐橙儿跟着玉丹去报名,让青儿拜托齐长晧去画舫上按自己的要求布置。
片刻,整理妥当,比赛开始。
齐轩辕饶有兴趣的看着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场面,笑着对廉馨说:“想不到馨儿还有如此才华,不知馨儿可有意参加琴赛?”
廉馨淡笑回应:“这都是玉丹公主和二皇子的功劳,廉馨怎敢居功?廉馨身无寸长,可不敢出来惹陛下笑话。”说着回头看了看橙儿,“只是橙儿的琴技可是一绝,廉馨病重期间,多亏她的琴声宽慰,到时还望陛下不要吝啬您的红绫啊!”
齐轩辕意外的看了一眼橙儿,又转头看了看燕贵妃,说道:“还不知道,馨儿身边有如此高人,朕和燕妃洗耳恭听了。”
廉馨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中,确定橙儿不是齐皇和燕贵妃的人。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廉馨要到船上做一些安排,陛下,燕贵妃请静候佳音。”说罢,由紫儿扶着,施施然的向画舫走去,没看到背后齐轩辕满意的眼神和燕贵妃深藏在眼底的冷冽。
赛台被安排在距湖岸余丈远的画舫上,露天摆了个琴案,参赛的人在甲板上演奏,看不到下边的观众,岸边的听众仰望画舫同样看不到参赛的人。只是有玉丹公主亲自站在船头做司仪,任谁也不敢质疑比赛的公平性。
比赛开始,一时间琴音袅袅,绕梁不断…
快轮到橙儿了,齐长晧按照廉馨的安排,蹲在甲板一侧朝玉丹招手,玉丹走过去问“二皇兄何事?丹儿还在做司仪呢!”
齐长皓摆了摆了手“我来时看见燕娘娘那边的礼单里有个好玩意,想着你定喜欢,便趁刚才偷了来”说着拿出一个玉盒子,打开用手划拉了几下“你瞧瞧。”
玉丹好奇的接过来“嗨,我当什么呢?不就是拼图吗?”
“是拼图没错,只是你不觉得这玉器做到这般,难能可贵呀,你看这画刻得多逼真,这”
“哎呀,九宫格,太简单了,这玩意我早就玩腻了。”
“嘿,说大话,你能在一曲之间拼成?”
“小意思”玉丹顿时翘了尾巴,她回头看了看抚琴的小姐,琴曲已近尾声,指着齐长皓道“等着哈”
说着转身走到船头,待那小姐琴曲收尾,起身朝她行了个礼缓步离去,对着曲单唱道“下一曲,《在水一方》!”念罢,回头见是廉馨身边的侍女,笑着道“且稳心,不用紧张。”自己则匆匆去一边找齐长皓去了。
稳心?橙儿此刻心都快跳出来了。对于抚琴她只知皮毛,今日之境公主应的唐突呀。
身旁有人推了推她,抬头,竟是廉馨,她欲开口说话,廉馨却示意她噤声,一声不响的抱着琴案上的焦尾,盘腿坐在她的一侧。
细细抚摸焦尾,真是一把好琴,梧桐木面,断纹层层,玉做的琴轸,天蚕丝绞成的弦。指尖与琴弦碰触,竟生出相见恨晚的情丝
橙儿侧头看着她眼冒金光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瑟瑟问道“公主?”
廉馨回神,忙理了理耳鬓碎发,深吸了一口气,纤纤玉手在焦尾上轻轻一划,指拨手捻,一曲改编版的《在水一方》传出指尖,飘向四方。
一曲弹罢,廉馨缓缓收手,又恋恋不舍的轻抚了抚琴面,把琴递给橙儿。
橙儿伸手接琴,一时却没接到手,抬眼看见廉馨看琴的眼睛,那里面的深情——橙儿有些头皮发麻“公主?”她不得不出言提醒
“若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回去。”廉馨讷讷自语道“唉,好了。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