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然眼神深邃的负手看向窗外一株与园景极不相称的岑妃花
“冷静下来想想,她对我根本没有一丝情分,血沸奇毒,虽有九九之说,可心绞痛呕血是伴随始终的,她怎会不知毒性霸道,我曾暗示愿为其解毒,正常情况谁都会迫不及待,可她却东拉西扯拿话遮掩,分明宁死也不想与我有任何瓜葛;”
“竹苑逼问,只求她能敞开一丝心扉,而她防备谨慎不惜恶语冷言也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从未上赶着靠近一个女人,唯独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印在脑中挥之不去,那种近在咫尺不能相见的空落,那种想要得到却无从入手的无措……我知道我陷进去了。”
老者皱眉凝视他痴然无奈的侧脸,还是不甘心的劝道“你忘了当年梅儿的事情啦?女人都是祸害。否则你何必凄苦孤零这十年?一见钟情又怎样,身不由己也无妨,它就是一个坎而已,只要你忍耐,总会过去的。”
慕亦然沉默了片刻,轻笑道“可我想试试?”
“唉,小子,你醒醒吧,她若有你母亲一般的善良温润,老夫就不拦你。她的冷情冷性遍寻天下也难得。就在刚才先是暗示自幼生活在深宫的无知小儿造反,又是见缝插针的隔阂齐氏父子,这些人跟她有什么仇怨?简直就是一个乱世的妖孽。”
老者又摇头又叹气,似乎对廉馨的表现不满意到了极点
“当年齐氏兄妹到漓都游玩,你父亲与你母亲一见钟情,漓皇廉正晟当时还不是太子,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为了赢得你父亲的支持,一边承诺他若即位就下旨赐婚,一边拉着你父亲拜把兄弟,还让你父亲为他求娶当时漓相长女李瑶儿,那架势好不亲近。却不知李瑶儿早已与齐轩辕相恋,虽然不愿,却摄于你父亲至尊王的身份,被漓相软硬兼施的嫁了去,为此惹得齐轩辕大怒。廉正晟一朝皇子变帝皇,皇位刚一坐稳,就急着逼你父亲隐退。背后还联合齐氏等一干宵小将你父母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父母当年的事情,慕家老一辈们不知给慕亦然说过了多少次,正是因为这样,廉馨的处境才更可怕,齐轩辕好歹是一国君主,怎会查不出事情的真相,他跟廉正晟有夺妻之恨,如今偏偏要来廉正晟和李瑶儿的女儿做质子,结果会是怎样可想而知?
慕亦然坐到老者身边“老头儿,家仇我自记得,你莫伤怀才是。”
老者叹了口气“你对女子素来厌恶,能对那个漓国公主有感,也算她有些时运。只是,老夫听说那丫头在漓国时横行霸道不学无术,这位可不太像啊。难道是宫中讹传?”
“老头儿,漓国公主的德行你不是见过吗?”提起廉馨的异样,慕亦然也有疑惑。
老者想了想道“对啊,老夫见过,打扮的跟个妓子一样天天追在齐轩宇后边,看了就让人厌烦。这位怎么”
“这位心思缜密古灵精怪,跟在漓国时的性子有天壤之别。”慕亦然接道。
老者惊奇道“难道漓皇为她寻了替身?”
慕亦然摇头“是漓国公主无疑,只是到青越后,出了点状况,心变了。”
老者惊讶“心变了?是失忆?失心?还是借尸还魂?”
“说不清,反正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这么神奇的事儿?不过,小子,我不是你的父母,这些事情不能为你做主,不管她过去怎样还是现在如何,老夫认为你都应该离她远一些,莫被她牵扯进皇室秘辛,深陷争斗漩涡。老夫答应过然之好好照顾你的。你的父母…唉”
白衣老者言语间满含说不尽的凄凉。
慕亦然倒了杯茶递给老者“你的命还是留着给你凑合用吧,对于阿馨的事,我自有分寸。”
“你……齐轩辕捏着她岂肯容易松手,你倒是说说有何分寸?”
慕亦然转身望向聚心阁的飞檐“总有办法的。”
白衣老者仿似意有所指的嘟囔道“若这天下你说了算,倒不用费什么心思了。”
风雨春秋守在殿外,四人本是静悄悄的支着耳朵听主子的打算,突然,慕秋耳朵一动,急急地说道“风哥,出大事了。”
慕风慕雨慕春一凛,忙齐声问“什么事?”
慕秋却坏笑的耸了耸肩慢悠悠的说道“不要紧张,只是渠州暴乱而已。”
慕雨不满,边伸手要打边喊道“小子,你活腻歪了?敢逗…”
“雨哥,听我把话说完…”慕秋忙躲到慕春身后。
慕春是四人中唯一的书生,武功是四人中最弱的,学识和医术却是最高的,一般没人愿意惹他,否则银针伺候,谁也受不了。
慕雨忙缩手,慕春则毫不客气的对慕秋瞪圆了眼睛“有话就说!不要以为在宫里咱们就耳聋目盲全靠你的消息了,主子这两天气可不顺着呢!”
慕秋缩了缩头嘟囔道“慕春,别危言耸听,不就是清和公子要约见之事吗,区区小事,主子哪来的气不顺?”
慕春慕雨同时摇了摇头,朽木呀!主子在意谁都不知道!
慕风摆了摆手道“主子心意不是我们能猜测的。我们做好分内事才好。”
慕秋瘪了瘪嘴“明面儿上是渠州暴乱,只是咱阁下弟兄发现,有青越朝中的高官和江湖中的帮派在暗地做手脚。”
慕风皱眉分析“渠州几地近年灾祸连连,据说今年也不例外,雨水偏多,隐隐有水患可能,若青越朝堂赈灾不利,发生暴乱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高官和江湖勾结主导的暴乱似乎有史以来还是头一次吧,你让弟兄们小心一些,确保消息准确。”
慕春敲了敲不离手的医书“还是汇报给主子吧,咱们窝在宫里到底耳目不明,主子知道了也好做一些安排。”
慕雨则说“主子这会儿心情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