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心老早就备好了给自己大哥的贺礼,和皇上的赏赐是一起送去的。
她虽然不能亲自前去,心里还是记挂着。
也不知道她那大嫂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像郑氏所说那般温柔贤惠。
白露瞧她那高兴的样子,便道:“等主子生辰的时候,让陈夫人带着陈家大少奶奶同来看你不就成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大嫂是有五品诰命在身的。
陈文心笑道:“瞧我,都欢喜得忘了。”
她的生日不过十几日就到了,皇上说是及笄之年,要给她大办呢。
到了二月十二花朝节这日,白露一大早就把她叫起来了。
她揉着眼睛从榻上爬起,白露便赶着白霜快点来给她梳妆。白霜手里拿着内务府新制的白象牙梳,上来笑道:“主子瞧瞧霜姐姐,这就是俗话说的,娘娘不急,宫女急了。”
气得白露上来作势拧她的嘴,“坏心的小蹄子,在主子面前这样编排起我来了?”
白露的亲生妹妹莺儿已经找到了,她对白霜还是一如既往得好,可见心地原本善良。
陈文心笑道:“连白露今儿也不端庄了,什么事这样高兴?”
白露递过热水里拧起来的毛巾,给陈文心擦着手,每一个指缝都细细摩挲过去。
“还能是什么事,自然是高兴主子的生辰了!”
白霜嘴快地抢答,别说白露高兴,翊坤宫上上下下谁不高兴呢?
白露道:“主子快些梳妆罢,翊坤宫上下人等都跪在外头,等着给主子请安呢。”
陈文心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生辰,也值得这样兴师动众。
她梳妆完毕,白露过去打开门,她一瞧,小桌子领着头跪在殿外。
外头一众小太监小宫女,手里捧着各式鲜花,跪在地上,见她出来,拜下身来。
“恭贺主子生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冬寒时节尤未尽,外头春寒料峭。
众人这样有心,还摘了这么多春花来,陈文心看着不由心生欢喜。
“快起来吧。”
她笑着吩咐把这些花儿都插起来,又命白露赏赐众人。
众人都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多大方,听见这一声赏赐都喜笑颜开。
各色春花摆满了翊坤宫内外,陈文心走到殿外,才看到翊坤宫的宫墙之外张灯结彩。
“十五灯节才摘下来的,这会子又挂上去了。”
陈文心笑着,边说边往外头走。
“主子,这可不是过年时的灯,是皇上吩咐新制的。”
小桌子上前扶她,口中道:“主子您瞧,是不是和先时的不同?”
她仔细地观察墙头挂的宫灯,只见个个色泽鲜红,映衬着金黄的琉璃瓦,格外鲜艳。
“那敢是破了么?”她的手往一处指着,“哎呀,好像是镂空?”
小桌子听到破了两字强忍着笑意,“正是呐。到了晚间点起灯,主子就知道多好看了。”
看小桌子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陈文心咳了一声。
身后的刘嬷嬷会意地打发了小桌子,“还不快去给几位娘娘知会一声呢。”
这里头说的几位娘娘,指的是荣嫔德嫔以及宜嫔。
宫中嫔妃只有佟贵妃生辰之时大肆操办,宴请其他嫔妃,因为她地位最尊。其余的嫔妃只能在自己宫中,宴请宫人罢了。
陈文心如今有协理后宫之权,地位自然比一般嫔妃要高了。皇上的意思是,除了惠妃和佟贵妃以外,让她宴请其他嫔妃。
低位的嫔妃是应该来的,荣嫔德嫔乃至是宜嫔,位分上来说和自己相当,还是让小桌子单独去请比较好。
宜嫔再有一二个月就要产子了,何况她对陈文心一向没有好感,料定是不会来的。
——来不来是她的事,不请就是翊坤宫失礼了。
德嫔和荣嫔也一样是这个道理。
紧接着,皇上又派小李子来送了赏赐,内务府也送来了份例礼。佟贵妃和惠妃的礼也送来了,陈文心忙叫白露收了备上回礼。
不管佟贵妃心里再怎么样不喜欢她,这些面子上的东西她是不会错的。
章常在带着卫答应最先到了翊坤宫,陈文心一见卫答应,便知荣嫔是不会来的。
卫答应一向可是跟着荣嫔的。
二人对面见了在院中看灯的陈文心,上前福身道:“请娘娘金安,恭贺娘娘生辰。”
“免礼。”
她笑着扶起二人,卫答应微微侧身躲过了她的搀扶,章常在则心安理得地起身。
刘嬷嬷和邓嬷嬷又给她们福礼,二人知道这两位嬷嬷地位不同寻常,也回了个半礼。
章常在是她在宫中最为交好的,卫答应则不过泛泛,她地位又低,不敢实实在在地被陈文心搀扶。
卫答应垂目从眼角看她,见她今日身着金鸾满绣大袖宫装,华彩奕奕。
因是她大喜日子,平日里淡淡的神情,此刻笑得眉梢带喜,美如神仙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