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划烂了一个小宫女的脸,活活把人疼死了的消息,在园中不胫而走。
凝春堂的人也没有避讳,佟贵妃自己更像是不当一回事。
最令人奇怪的是,皇上那边毫无表态,就连勤妃那边也没有动作。
说奇怪也不奇怪。
佟贵妃那副鬼样子,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没有几日好活了。
大约皇上和勤妃娘娘可怜她,不愿意再去理会罢。
总归现在凝春堂的年轻小宫女是都不敢在佟贵妃面前出现了,只好让那些老嬷嬷们去伺候。
老嬷嬷们面皮枯槁,佟贵妃见了自然就不嫉妒了。
陈文心闻得消息之时,正和德妃等人坐在一处谈天。
说起皇上打算今年就一直住在园子里,既能节省开支,也免了陈文心来回挪动的辛苦。
德妃等人都说住在园子里好,没有宫里那么拘束,天气热的时候也没有宫里热。
听到小桌子禀报的消息以后,算是彻底心都凉了。
年纪最小的曾常在吓得喃喃道:“佟贵妃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可怖的事情,饶是哪个女子听了都会发慌。
尤其是容貌娇美的女子。
卫常在道:“嫔妾倒是听闻,佟贵妃之所以划烂那宫女的脸,是因为她生得有几分像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众人都听得懂。
章贵人不屑道:“哪来那么多人像勤妃娘娘?我前几日还听说呢,说是太子那里有个小丫头,眉眼也有三分像勤妃娘娘。”
听到太子两个字,陈文心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章贵人继续道:“你们说说,勤妃娘娘这般倾城容貌,除了陈将军,还有谁能像?”
她说着忽然停了下来,自悔失言。
听说陈文义迎娶纳兰玉露,洞房花烛之夜,因为酒醉不小心把自己的脸划破了。
他还坚持不要医治,脸上留了一道长长的疤。
这件事说起来,京中贵女无不洒泪。
陈文心笑道:“不妨事,我二哥那脸原是他自己划的。他要效仿兰陵王,好震慑战场上的敌人。不瞒你们说——”
她俏皮地挤了挤眼,“我二哥面上多一道疤,更有男儿气概,等下回你们见着了就知道了。”
一时众人哄笑一团。
于陈文心她们而言,佟贵妃命不久矣,要发疯也不必去如何她。
只要把她身边那些年轻小宫女隔开就是,免得园中再多生这等可怖之事。
这件事根本不必她们来做,听说那些小宫女躲佟贵妃都来不及了。
但此事听在惠妃耳中,又是另一种味道。
春晖堂中,惠妃神思不守,荣妃在旁轻声安慰。
“姐姐别害怕,她佟贵妃如今那个样子,还能对咱们做得了什么呢?”
惠妃却是一副被迫害怕了的模样,“怎么不能?她到底还是贵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连皇上都不闻不问。她要是对你我……”
荣妃想起宫女们议论的,说佟贵妃亲手划烂了那个小宫女的脸,整张脸看起来成了一团烂肉,哧溜溜地朝外冒血。
一个大活人,活活疼死了。
荣妃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皇上不闻不问,勤妃那里,可不该不问啊。”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所意动。
“姐姐还是该跟那边透个气,如今园子里一应大小事都是勤妃说了算。她现在手里拿着凤印、肚子里揣着龙胎。等佟贵妃倒了,还不知道会到什么地位……”
如今的宫里,德妃、章贵人、卫常在和曾常在,都以陈文心马首是瞻。
佟贵妃身边只有小佟佳氏,起先还日日往佟贵妃那处跑,后来慢慢就消停了。
定贵人是个人嫌狗不理的主儿,余下只有她惠妃和荣妃一伙了。
相较起来,陈文心是势大难挡。
“本宫如今这个样子,如何与她透气……”
惠妃有种自惭形秽的心理,她被佟贵妃以凤钗一事设计,皇上又对她完全冷落。
最重要的是,就连大阿哥在书房,也被太子比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指望了,她老了,她是宫中最老的嫔妃。
从前她有皇上的敬重,虽不受宠,可就连佟贵妃也不敢给她脸色看。
可惜……
她活活把皇上对她的敬重,作没了。
荣妃急道:“姐姐如今什么样子?姐姐再不济,还有大阿哥,那是皇上的长子,姐姐还有妃位在身。怎么就萎靡成这般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