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翻到背后看留言。
——“每走到一个路口,总会停一停,希望能遇见你。我也很想你。
老公易淮礼
2013年7月7日”
最后,是他在美国的住址。
三年前?易淮礼来过?夏夏傻傻地盯着这一页,双手紧握,浑身发抖。她写这个同学录只看第一页,然后写自己的,从来没从头翻过。原来易淮礼的三年前回过国,来过这里,看过这本“恰同学少年”!
她经历过那么多一模一样的脸,独独被艾萨医生吸引,只因他与易淮礼太多的相似。哪有那样相似的人?她真傻,能让她心动的男人只有易淮礼呀,他从来就无可替代。
那是她心里最深处的心动,会随着她一辈子,直到死去。
她以为自己一直在寻找他,原来他也在找她。
他找到了她,却不认她,不是不想再一起,而是他以为她已经拒绝他了,那样自尊心强的男人,终究放不下自己,硬着头皮接近她。
他知道了她的状况,还对她表白,第二次的示爱得要多赤诚的真心才能化为行动?
夏夏给艾萨医生发了两个字。
【超美的夏夏】老公。
夏夏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紧紧抿着唇,等待答复,既期待又害怕。
【艾萨医生】嗯。
一个“嗯”字,还有一个书面式的句号。夏夏微张着嘴,手指开始颤抖,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吗?
夏夏不知如何回复,屏幕上也再没有多余的字,终止于“嗯”。
【艾萨医生】你放不下我,我也放不下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在一起吧。
最终,还是易淮礼打破了僵局。
【超美的夏夏】你为什么骗我?我感觉自己蠢透了。
【艾萨医生】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
【超美的夏夏】可不是,你都表示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不第一次就告诉我,你是易淮礼。
【艾萨医生】我不敢。
【超美的夏夏】为什么?
【艾萨医生】因为怕失去。怕你知道我是易淮礼后就剥夺我靠近你的权利。
夏夏的嘴唇抖了抖,忍不住笑起来。这么怂的易淮礼,真少见。
【超美的夏夏】你不嫌弃我有脸盲症,可是我嫌弃自己,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还有公公婆婆,我对不起你,我原谅不了自己。
【艾萨医生】当初你有想过和我一起出国的,对吧?
夏夏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起这事。
【超美的夏夏】嗯。
【艾萨医生】当年我太自我了,觉得自己付出的比你多,觉得不公,没想过你爱着我的心情与付出。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已经于事无补了,我们不应该活在当年的阴影里,应该像我们约定的那样,继续生活,下一个路口见。
【超美的夏夏】我害怕,无法去面对你。
【艾萨医生】那你逃吧,如果再一次相见,你就从了我吧。
夏夏本想打一个“好”字,可怎么也舍不得按发送。她很想重新开始,可她害怕面对易淮礼。夏夏有些后悔戳破这张纸,以医患关系保持联系也能让她甘之如饴。
【艾萨医生】我给你三天逃跑的时间。很晚了,晚安。
几乎不给夏夏回答的机会,易淮礼已把这个谈判定妥。夏夏心如乱麻,三天的时间,易淮礼没有联系过夏夏,夏夏也没逃,而是继续去王君曲的工作室打杂。期间只见过王君曲一次,她把艾萨医生是易淮礼的事情告诉了王君曲,王君曲老实交代,早就知道了。夏夏问王君曲为什么不告诉她,王君曲的话让夏夏无言以对。
“夏夏,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特别美,可我很少见你笑了。我知道能让你笑的人只有易淮礼。我只是希望你多笑笑。”
王君曲自从见过一个人之后,就开始心事重重。这个人,夏夏是认识的,著名的私家侦探罗布。王君曲在查什么?夏夏问王君曲,王君曲只是摇头,似乎没想回答。夏夏也没多缠,打算继续干活,王君曲却这时候叫住她。
“最近让易淮礼当心点。”王君曲给夏夏这样的嘱咐。
夏夏一怔,蹙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易淮礼随时有危险。”王君曲认真解释。
夏夏严肃地看向王君曲:“你最近在查什么?”
“不能告诉你,商业机密。不过是查到一些事情跟易淮礼有关而已。”王君曲点到为止。
夏夏轻轻皱眉,然后冲出了办公室。
王君曲看到夏夏这反应,苦笑着。那人还真了解夏夏。王君曲当即给那人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响起低沉又有磁性的男低音。
王君曲身为男人,都被这好听的声音听得陶醉了。王君曲淡笑:“欠我一次,我把你交代的事传达给夏夏了。你仗着夏夏爱你,真是不择手段。你的自信让我有些羡慕。”
易淮礼说:“即使她真的逃了,我也能找到她。我在她手机里装了定位。”
王君曲一怔,忍不住扶额:“你观察到她在我这,所以才顺水推舟让我告诉她,让她主动去找你?”王君曲在查包工头坠楼事件,查到易雷对他们合作的工程有偷工减料之嫌,更深层的调查发现易雷人品极为不端,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触犯法律。王君曲顺便知道了易淮礼竟是易氏董事长的亲外孙,并且有资产正在暗暗转移给他。
这事易雷肯定知道了,以易雷的性格,很可能想将易淮礼斩草除根。王君曲为了夏夏提醒易淮礼,没想到易淮礼拜托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夏夏。他以为易淮礼是想让夏夏担心他,没想到是他和夏夏有个约定,他要不战而胜。
王君曲忽然严肃道:“讲真,你要注意点,易雷很危险。”
“我知道,他有好几次想设计你,不过你命大,都侥幸逃脱。”易淮礼故作轻松地说出王君曲想隐瞒的事。
王君曲说:“这件事别告诉夏夏。”
“我的事也别告诉夏夏。”易淮礼一改轻松的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
“不是已经说了吗?”
“我会把这个事实当成一个手段告诉夏夏,她自然不会相信这件事了。”
两个人相对而笑。不让女人担心,是男人最简单的温柔。
夏夏一下车,几乎是跑到电梯门口,焦急地看着电梯缓缓下来。出了电梯,夏夏狂按易淮礼公寓的门铃。易淮礼门一开,夏夏就扑上去抱住了易淮礼。易淮礼欣然接受投怀送抱,微笑地摸摸她的头:“真会逃,直接逃到我怀里了?”
“你赶紧请个保镖保护你,你有危险。”夏夏抱紧易淮礼,语气含着委屈与撒娇,根本没了平时高冷美人的气质,像个小公主般娇气。
易淮礼说:“骗你的,为了让你知途迷返。”
“……”夏夏怔了怔,还来不及挣脱怀抱,易淮礼已然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搂着她。
当真是太了解夏夏了,连她下一步想到什么都知道。
夏夏负气:“你用苦肉计!”
“苦肉计不是谁都可以用的,前提是你爱我。”
“……”
“这次换我,褪去一身的骄傲,玩命地爱你,好不好?”易淮礼把头埋在夏夏的颈脖之间,语气带着恳求。他周旋了那么久,最害怕的不是夏夏不爱他,而是因为太爱了而离开他。那是一件令他非常无能为力的事情。
三年前他回过国,并不是刻意回来找夏夏,而是一次科研探讨会。一回国,他那一直刻意回避的记忆便排山倒海般涌来,他感到万分的失落。他不敢去见夏夏。
他猜测,她是否已经结婚了?生活比和他在一起更美好?他不能回到原来,又不想继续前进,生活只为了生存,丧失了身为人类的幸福感。当他来到他们曾经的家,发现屋子一直有打扫,心已了然,再看到那满满爱意的同学录,反而有了沉甸甸的负担。那一刻他反而希望夏夏有了新的归宿,免她流离在他给不了的幸福里。
易淮礼本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可他终究战胜不了自己满腔的思念与期待。期待他们或许可以治愈那次事故的创伤,继续在一起。
他不由地写了一份同学录。如果夏夏能过去这道坎,他愿意再次张开双臂。
可是他等待了一年又一年,她始终没来。
夏夏不愿跨过过去的伤害,那么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各自安好,从此天涯海角。后来易淮礼也渐渐习惯了只有工作的生活。有时候他甚至想,若夏夏有一天忽然找他,他还要不要和她在一起呢?他不知道。
有爱情的生活固然好,很幸福很甜蜜,可一旦失去了便万分痛苦,那种痛苦治愈期太长,远远比幸福甜蜜带来的甜头更持久。为了那么一点甜,值得吗?
命运让他们狭路相逢,他挣扎犹豫过,要不要为了那点甜头去忍受分开的痛苦?可只要一靠近夏夏,他该有的挣扎都没有了,他知道大多数人就是那种渴望幸福的凡人,他不是圣人,也不例外。前一次是夏夏争取了他,那么这一次换他去争取。易淮礼犹豫纠结了许多次,最后他还是迈出了第一步,他主动做了夏夏的主治医生。
如今美人在怀,他不会轻易放手。
两人坐在沙发上干瞪眼,夏夏已然知道易淮礼的算盘,闷着不说话。
易淮礼伸手想摸摸夏夏的头,夏夏噘着嘴躲开了。
“生气了?”易淮礼哭笑不得。
“跟你比起来,我觉得自己真的蠢透了!”一想到易淮礼在她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她就郁闷。她还真相信那个约定,若是有缘,两人会在某个地方再相见。言情剧里的浪漫桥段果然不会发生在她这里,真悲伤,谁让她长着一张女二号的脸,注定没女一号的命!
易淮礼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夏夏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依旧一副小女人生闷气的样子。
易淮礼伸手朝着她的心脏位置抚去。夏夏会错意,轻轻推了推他:“要不要这么猴急。”
“……”易淮礼一脸黑线地说,“我只是想测一测,我以易淮礼的身份,我们这么亲密你会不会心跳加速。”
夏夏当即想到易淮礼以艾萨医生的身份对她拥抱的那件事。一想到那份悸动,她的脸红了起来,伸手揽着易淮礼的脖子,柔声地说道:“不会心跳加速了,但依旧很悸动。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的,悸动得心安。”
易淮礼微微一笑。
“好奇怪,我们分别了这么久,突然这么亲密,竟然有点小害羞。”夏夏对视易淮礼的时候,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犹如正在初恋的少女,面对喜欢的人会脸红。
“晚上留这过夜?”易淮礼想让夏夏更害羞些,这样羞涩的小姑娘,实在是让他心动得很。
“你去我那。”
易淮礼挑眉,没见着自己想看见的羞涩小姑娘。
易淮礼这次是真正意义地踏进夏夏的公寓,不由地愣了好一会儿。竟与他的公寓装修如出一辙,也是按照两人的婚房设计的?易淮礼哭笑不得地摸着夏夏的头:“咱俩真是天生一对。”
夏夏如以前那般,极爱挽着易淮礼的胳膊,挤眉弄眼:“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看不见得。你去我那儿好几次了,就没认出我是你老公。”
夏夏无辜地耸耸肩,面有尴尬,赶忙拉着易淮礼坐在沙发上,转移话题:“你坐着,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易淮礼顺利地被转移注意力了,看来不仅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男人也一样。
夏夏从卧室出来,双手放在背后。她朝易淮礼抿嘴神秘微笑,坐在易淮礼旁边,小女生般让易淮礼猜猜她手里是什么礼物。
易淮礼对夏夏一向了如指掌,此时却懵了,猜了好几次都错,只好投降:“你很成功地碾压了我的智商。”
夏夏最自卑的就是易淮礼太聪明了,这回心满意足地摊开手,她的手里躺着一根红绳子,与易淮礼手里戴着的红绳子一样,只是上面的挂件不一样。夏夏手里的那根红绳子的吊坠是一根肋骨。
“骨头?意思是你是我的忠犬,我是你爱不释手的骨头?”易淮礼准备拿过来,夏夏却及时握住,易淮礼没拿到。
易淮礼不解地看着夏夏,只见夏夏朝他瞪着,自然是气他把她比作忠犬了。虽然她确实很像……
“好啦,你是我的身体里缺失的一根肋骨!”易淮礼不再逗她了。
夏夏这才心满意足地拉起易淮礼垂着的手,把这根肋骨吊坠的红绳子绑在戴有十字架吊坠的红绳子的同一只手上。易淮礼温柔地看着夏夏认真地为他戴上,然后说:“是不是十字架红绳要脱下来了?”
“不!”夏夏握住易淮礼的手,红着脸说,“你是我一辈子的主治医生。只有你才能治愈我。”
易淮礼摸了摸夏夏头,倾身歪着头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稍稍离开她的唇,柔柔地说:“不胜荣幸。”
夏夏那双水汪汪的漂亮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易淮礼,此刻已然情到浓时,无需到夜晚……
小别胜新婚,两人可不是一般长的“小别”,自是更胜于新婚。夏夏睡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易淮礼侧躺在她旁边,一手枕着脑袋,一手玩着她的头发,眼神专注,嘴角含笑。
夏夏以前最喜欢这样的时刻,睡醒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心尖上的人。
虽然此时易淮礼的脸让夏夏没有熟悉感,可那双专注看她的眼睛,让她分外心动。曾经的易淮礼,每天也是这样看她的吗?她以前只关注那张好看的脸,却忽略了那双深情的眼睛。
夏夏曾一度以为易淮礼不爱她,毕竟他从不言爱。可如今,只是这样一个眼神,她竟那般了解了他的心意。眼是心灵之窗,诚不欺我。
夏夏伸手抚摸着易淮礼的五官,凭着触觉去感受这张脸。
皮肤很光滑,竟与她经常保养的肌肤不分伯仲。眼睛细长,鼻梁英挺,嘴唇柔软,嘴唇的周围有些微扎,是胡渣,下巴不尖也不方,适中的圆润,顺着下巴往下,喉结在滚动,让夏夏忍不住颤了颤。
“大早上这么诱惑我?”易淮礼声音低沉。
夏夏凑过去,靠在他的怀里:“我光摸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了,你这个妖孽。”
易淮礼噗嗤笑了起来:“那你岂不是更妖孽?竟收服我这等妖孽。”
夏夏开心地往易淮礼怀里蹭了蹭。失而复得的感情,就像捧着心爱的玻璃杯,小心翼翼怕摔碎,暗自发誓一定要千万小心。
这天的阳光特别好,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新婚的那一年。两人一早便决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易淮礼回国后几乎都是买菜自己做饭,很少在外面吃。反之,夏夏很少开火,不是外卖就是在外解决。
“以后都来我这吃饭。”易淮礼十分看不惯夏夏这种消极不健康的生活态度。若工作忙没时间下厨可以理解,明明时间那么充裕。
“不。”夏夏当即拒绝。
易淮礼挑眉。
“以后你来我这吃饭,我做饭给你吃。”夏夏抿着嘴甜甜地笑了起来,双手情不自禁地抱住易淮礼的胳膊。两人在大街上走,这个动作有些亲密,加之两人颜值颇高,引来侧目。
易淮礼低调惯了,不自然地说:“回家手臂归你,行不行?”意思是暂且放过他这个脸皮薄的男人吧。
夏夏乖乖地放下了,可是手却牵住了易淮礼的手,并且朝易淮礼假笑:“我怕丢。”
这理由,他无力反驳。
两人来到菜市场,易淮礼带着夏夏走到他常光顾的菜摊买菜,卖菜大娘对易淮礼有着极深的印象,斯文有礼,长相俊朗,更重要的是这样年纪的男人长期自己下厨,乃国宝一般的存在。这天旁边竟然带了个大美女,卖菜大妈忍不住问:“女朋友?”
“我前妻。”易淮礼几乎习惯这么介绍夏夏了,这个介绍夏夏自然不高兴,直接用牵着手的手去掐易淮礼的手心。
易淮礼吃痛地皱皱眉,无辜地瞧见夏夏朝他瞪眼。易淮礼无奈地对发愣的卖菜大妈说:“马上复婚了。”
“谁要嫁给你呀。”夏夏嘴硬地反驳。
易淮礼挑挑眉,意思是,你确定不嫁?
夏夏晃着脑袋挑菜摊上的菜,无视他的威胁。卖菜大妈咧嘴偷乐,对挑菜的夏夏说:“这么好看又会下厨的老公,可别错过。”
夏夏仰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开心笑着猛点头,没有做作没有遮掩,就那样真实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以前她不确定易淮礼对她的感情,也怕成为他的负担,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要她,不嫌她有脸盲症,不是出于同情,而是真的爱她,他愿意承担在一起的后果。她不敢保证天长地久,她只享受当下幸福。
两人买了很多菜,当然也包括夏夏的“四道菜”和易淮礼的“紫菜包饭”原料。易淮礼提着十几斤的菜,笑容淡淡地说:“我还是想问你,你吃不腻那四道菜吗?”
“就像我吃不腻你一样呀。”双手空空的夏夏又想抱住易淮礼的手臂,好在她自行收手,尴尬地搓了搓自己的大腿外侧。
还是蛮听易淮礼的话嘛!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收敛。
易淮礼笑了起来:“双手都提着菜呢,没手牵着你,可是我怕你丢了。”目光紧紧地看着夏夏。夏夏抿嘴乐了,扬着笑容,扯着易淮礼的衣角:“这样。”
“好。”
两人来到车旁,夏夏径直走到驾驶位,准备开车门,易淮礼刚好把菜放入后备箱,自背后唤夏夏:“我来开吧。”
夏夏颇为意外。她知道易淮礼害怕开车。易淮礼说:“既然分开后你我都停滞不前,那重新牵手之后,还有理由停滞不前吗?”易淮礼朝夏夏眨了眨眼睛。
夏夏打开驾驶车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易淮礼淡笑而入。
多年未开车的易淮礼显得有些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坐在副驾驶位的夏夏不害怕车开得出状况,只在意易淮礼的状态。她给易淮礼打气:“车撞了没事,我家有的是钱!”
这种打气方式略欠揍!易淮礼哭笑不得,把车停在路旁。夏夏以为易淮礼还是过不了那一关,拍拍易淮礼的肩膀:“凡是都有第一次,继续。”
“夏夏。”
“嗯?”
易淮礼朝她看着,柔柔地说:“如果我把这辆车开回去,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夏夏眨巴眨巴,显得很无辜。
“不要靠家里,自力更生。”
“噗嗤。”夏夏笑了。
易淮礼怔了怔:“当然,我愿意养你。”
“在照顾你的时候,我有去考公安临时岗位。学历的优势,我入了档案室。”夏夏朝易淮礼吐吐舌头。
易淮礼知道夏夏以前是警察学院毕业的,没想到这样美艳柔弱的女人会选择去事业单位。那点工资还买不起她身上的一个胸针。易淮礼不免好奇地问起:“你只要想做事情,有很多事情可以让你做,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工作?”
“因为我想和你一样,为人民服务呀。”夏夏微笑。
“为的不是我,是艾萨医生吧?”当她下这个决心的时候,易淮礼还是艾萨医生。
夏夏的脸一下子通红,双手又忍不住去抱易淮礼的手臂,动作进行了一半,夏夏又僵住了,准备怏怏收手,易淮礼却说:“没人瞧得见。”
夏夏便如刑满释放,欢快地抱住易淮礼的手臂:“这世间只有你才如此吸引我。不管是易淮礼还是艾萨医生,反正都是你。”
“小嘴真甜。”易淮礼低头,在夏夏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易淮礼重新发动车子,夏夏也老实坐在副驾驶位,默默地看着易淮礼重新“起航”。仿佛,两人开始了继续前行的余生。
有些人,为爱而生,为爱前进,虽然被动,但只要有爱了,那便是谁也比不过的幸福人生。
王君曲是第二天才知道两人在一起了,两人请他来家吃饭。虽然早有准备,当真正看在眼里,王君曲难免还是掩不住内心的失落。两人表现得很平淡,没在他面前卿卿我我。只是一起做饭,很有默契;只是一个人指挥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屁颠颠听从;只是两人会偶尔对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似旁若无人。
“曲子,你爱吃的紫菜包饭。”夏夏推推桌上的紫菜包饭,示意王君曲吃。
“易淮礼,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紫菜包饭吗?”王君曲却把这等难题拿了出来。
易淮礼无辜地撇嘴:“喜欢吃还有特殊理由?”至少他喜欢吃紫菜包饭没理由。
“因为夏夏非常喜欢做紫菜包饭。如果我说我想吃紫菜包饭,她会很乐意花时间做给我吃,这样我便能有理由和她待在一起。”
“……”易淮礼和夏夏都沉默了,听者自然懂了说者的意思。
王君曲认真地对着易淮礼说道:“老实说,夏夏配不上你这样的人。你拥有所有女生神往的条件,外貌、才华、家世。”
夏夏的毛一下子炸了,奈何此时不是发作的时机,只能忍住。
“可她对你的爱情,并不是每个女孩都能给你的。很灼热,但不愿灼伤你,情愿离你远一点,煎熬自己。她真的很漂亮,尤其笑得时候,美得不可方物。你别以为她傻,她只是对你傻,她很聪明,你要多激励她。”王君曲含笑地凝望着愣住的夏夏。
夏夏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她万万想不到王君曲会在此时对她表白。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可也不能接受他呀。
易淮礼沉默了一会儿,用心理学一针见血:“你爱的是爱着我的夏夏,而不是她这个人本身。”
“如果我爱她这个人,你认为我会那么配合你,把她让给你?她除了漂亮钱多,没一点长处。”王君曲挑衅地笑了笑。
夏夏听他们这么一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故作怒气地拍桌子:“有这么贬低朋友的吗?”
“哼。”王君曲傲娇地扭头。
“谢谢你。”易淮礼一语双关。
王君曲伸手吃拿了一个紫菜包饭,一口咬尽,漫不经心地说:“夏夏爱你的样子很迷人,抓牢了。”
“我会的。”易淮礼伸手摸摸夏夏的头。
夏夏如小狗般地享受着眯了眯眼,双手又情不自禁地抱住易淮礼的手臂。
王君曲瞧着这样的夏夏,轻轻地笑了。
幸福的夏夏,真的很迷人,很迷人。
夏夏去洗碗了,易淮礼和王君曲坐在厅里看电视。王君曲递给易淮礼一个黄皮纸袋。易淮礼接过拆开查看,王君曲面色凝重地说道:“罗布查到易雷与一家做建筑材料的三流公司有合作,但拿不到证据。我想告他违约都告不成。不过罗布又查到关于你的事情了。这些清单是易建宝偷偷转给你的部分资产,与其说偷偷,不如是光明正大,感觉是易建宝故意让人知道他给你资产一样。”
聪明如易淮礼,自然知道精明的易建宝打着什么主意。他草草看了下清单,便把清单放回黄皮纸袋:“请君入瓮的手段。”
王君曲不明白。
“这事你别再继续查了,惹恼易雷,对你没什么好处。这件事你静观其变,自会给你满意的结果。”易淮礼诚恳地说道。
王君曲不知易淮礼打什么主意,但他明白,易淮礼要和易雷较量,必定以身犯险。王君曲皱皱眉:“你当心点,别让夏夏守寡了。”
“我要骗夏夏一个星期,你帮我周旋。”王君曲想到易淮礼要和黄香美约会一个星期就头大。他还真不适应和除夏夏以外的女人约会。
“嗯?”
“我会告诉夏夏我去美国办点事,其实是出国陪一个女人度假。”
王君曲几乎要跳起来了,瞪大眼睛怒视易淮礼。
易淮礼淡淡地说:“情势所逼,你若不信,可以监督我!”
易淮礼直接报备,自然是问心无愧,王君曲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警告了一句:“你要是对不起夏夏,我立即把夏夏带走,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她。”
“我敢吗?她那么脆弱。”易淮礼忍不住往厨房看去,身材匀称,细长白皙的长腿,光是这样的背影,就足以让男人心猿意马。
王君曲忍不住感慨:“仔细想想,女人身材好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
易淮礼直接拿靠枕丢向王君曲那色眯眯的眼睛!太欠揍了。
易淮礼提议拜访夏爸爸,夏夏想了想,说时候未到。易淮礼当即沉思了,难道夏爸爸还介意自己的妻子去世那件事吗?夏夏见易淮礼闷着不说话,自然明白他所想,她自背后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不是你想的那样。爸爸大概是心疼我,所以才怨你,怨你离开我。”
“明明是你先离开我的。”易淮礼有些委屈。
夏夏噗嗤笑了起来,很难想象严肃冰冷的易淮礼竟带着“小媳妇”的委屈语气。她实在喜欢得紧,便在他脸上“啵”了一口:“再委屈你一会儿,以后给你名分。”
易淮礼低头笑了笑,速战速决自己的谎言:“我明天要出国办点事,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你当我没你就活不了呀,去吧。”夏夏不服气地放开他的脖子,坐在他旁边,拿起桌上的苹果,不爽地咬了一口。
易淮礼没说话,就是伸手拦着她的肩。夏夏很没骨气地立马软了脊椎骨,软趴趴地靠在易淮礼的肩膀上,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电视。过了一会儿,夏夏忽然开口:“如果这次再没有了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易淮礼摸了摸她的头:“就算你想离开我,我也不再给你机会。”
夏夏腼腆地笑了。
傻瓜才离开自己那么喜欢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