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不同眯眼盯着门房的脸:“朝廷规定,宣政司上连朝廷,下通佛道两门宗派,宣政使与三位宣政副使,必须有一人在宣政司中值守,你确定正使,副使都不在衙门中?”</P>
此话一出,门房脸色顿变,原本的趾高气昂尽去,神色狐疑中带了些惊恐。</P>
朝廷是有这个规定,可知道的却不多。</P>
宣政司成立的时候,便是为了朝廷能管控天下佛道两门宗派。</P>
因此夫子亲自定下的规矩,宣政司中必须有正副使其中一人值守。</P>
在两千年前,佛道两门依然有着很强的影响力,并且不服管教,因此夫子有这规定倒也正常。</P>
而时至今日,佛道两门早就式微,也很少有修士和尚会触宣政司的霉头,因而这个规矩也逐渐松弛了下来。</P>
正副使全日值守的时日不多,都是换成了下面的主事值守。</P>
只是这两日,来到京城中报道的宗门实在太多,宣政司上下实在忙得太累,因而在昨晚过了戌时,宣政司的官员便全部回家休息去了,连一个人都没有留下。</P>
门房在京城中,见人也多,昨晚那个女孩子一看就是某个小宗门的人,因此直接打发了之,而书不同的一言一行,给他的感觉绝对不是普通人。</P>
这个时候,华不明在马车上喊道:“大师兄,要不让李观澜师弟来说吧,咱们还有要事呢!”</P>
门房一听到李观澜三个字,狐疑的神色立刻恭敬起来。</P>
李观澜在升任布政使前,也在宣政司呆过一段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也只是担任个副使,却很快高升成了布政使。</P>
不然的话,书不同也不知道宣政司传承了两千年,却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的规矩。</P>
门房这个时候额头上汗都出来了,李观澜在宣政司的时候,他们衙门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忙道:“原来是李布政使的同门,小的眼拙,先生恕罪!”</P>
他看了眼端木流清:“这位姑娘的事,我这便即可办了,千万不用麻烦李大人亲自过来。”</P>
书不同板着脸道:“你办了?你一个门房怎么办?”</P>
门房反身回去,很快便取了宣政司衙门的印章出来道:“先生有所不知,近两日衙门中的大人实在是忙坏,两天两夜基本上都没合眼。昨夜好不容易忙完了,便吩咐小的,如果有人再来销令,便让小的盖个章,这样也方便彼此不是么?”</P>
他瞟了也端木流清,解释道:“昨日这位姑娘来的时候,”</P>
书不同完全不信他的鬼话,一般像这种门房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手中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印章,他们都能当成尚方宝剑来用。</P>
印章明明就在他手中,却让端木流清在衙门前坐了一个晚上,书不同可闻到了一股臭不可闻的铜臭味。</P>
书不同的脾气,是最见不得这些的,否则当年也不会愤然弃官回书院教书。</P>
只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和一个门房计较,便对端木流清道:“姑娘去销令吧。”</P>
端木流清感激道:“多谢书先生,这已经是您第三次救我了。”</P>
书不同挥挥手,便快步转身回了马车。</P>
端木流清则递出谕令后,一直恭敬以礼相送。</P>
马车走出一段路后,华不明问道:“大师兄,难得见你管次闲事啊。”</P>
书不同却摇头道:“昨日带她入城不正是能让她顺利销令么?既然助人,若事依然未成,这与不帮有何区别?”</P>
他叹了口气道:“若是事不成,必定会在儒心中留下污渍,倒是得不偿失了。”</P>
华不明点头道:“哎……大师兄凡事都要有始有终,有头有尾,我可做不到像你这样。”</P>
书不同笑道:“我也做不到像你如此随心。你要知道,师父都说,他六个弟子中,就你和关忘文最像他。”</P>
“关忘文啊……”华不明看向天空,“不知道那小子在书院有没有好好盯着石文山。”</P>
想到此,他连忙双手合十道:“夫子保佑啊,他千万不要在书院搞出什么幺蛾子来。”</P>
书不同挥手道:“别去想这些了,反正等会我们接到师父了,就赶紧回书院,就算那小子再闹,也闹不出什么的。”</P>
“是极,是极!”</P>
两人说话间,马车就已经到了天牢山的外围。</P>
远远的,他们两人便看到章不通在围墙外,不停地走来走去,而脑袋却一直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P>
见到马车,章不通便朝两人挥手喊道:“监……呸,大师兄,二师兄,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