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鹤看他怎么都不肯承认,也就挑眉,不再说话了。
而盛眠从这里离开之后,去了一趟盛家别墅。
刚走到二楼,就看到一盆血水从盛钟的房间里端出来。
佣人看到她,吓了一跳,“盛小姐。”
尽管盛眠很清楚,盛钟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亲眼目睹这一幕,还是觉得揪心的难受。
她的指尖放在门把上,想了想,还是推开了门。
里面传来盛钟沙哑的咳嗽声。
他坐在床头,以走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盛眠的脚步一僵,突然有些想不起当年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眠眠。”
盛钟抬起灰白的眼神看她,如今眼底已经升不起任何的光亮。
盛眠死死捏着手,才没让自己失控。
“爸。”
她喊了一声,看到旁边的痰盂里还有很多纸巾,“你感觉怎么样?”
盛钟现在说话都已经困难了。
“我可能撑不了半个月了。”
盛眠的鼻尖一酸,听到他缓缓继续,“以前的事情,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爸,那个孩子的下落还是没找到,我现在没那么大的能力,是我对不起你。”
“以后.以后在坟头告诉我一声就就行了,今天你走了,就别来看我了,我这副样子,自己看着都觉得可怕,你去去给我订好墓地吧,人终有一死的。”
盛眠沉默的坐着,许久才说道:“一个半月后,我和傅燕城就要离婚了。”
“好,也好,你不爱他。”
盛钟每天都没精神,刚刚的几段话,也只是强撑着在说,他突然怔怔的看着外面,声音变得缥缈。
“以前我还在摆路边摊的时候,你在摊位下有个一平米左右的小床,我跟顾客讨价还价,慕烟蹲下身去照顾你,那时候马路边上的灯还不太亮,你一哭,顾客就不耐烦的走了,还得我们哄。”
盛眠有些听不下去了,连忙拍着他的背,担心他突然来精神是因为回光返照。
“爸,你先休息吧。”
盛钟确实累了,唇色泛白,“我的墓地,就在帝都,我没脸去酉县见慕烟。”
“好好,在帝都,我待会儿就去选。”
“嗯。”
他闭上眼睛。
盛眠眼眶红红的伸出指尖,颤抖着挪到了他的鼻间。
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但太弱太弱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