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糟了！说好晚上请一个朋友到家喝酒的，这都给忘了！得了，没要紧事就明天说。快走吧。＂</P>

听到这里，门外的卢非心里一惊，吓得他赶忙转身一溜小跑地往楼下跑。</P>

“好像有人从这跑过去了？＂</P>

金钊听到脚步声，便以当年当侦察兵的机敏迅速地拉开门往走廊里看，刚好看到卢非拐入楼梯瞬间的一个背影。</P>

“卢非？＂金钊脱口而出。</P>

凌姗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没说，只是失望地摇摇头并长出了一口气。</P>

※</P>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都余气未消的金钊便直接把卢非用电话叫到了办公室。</P>

他劈头就问卢非：</P>

＂昨晚上你跑什么？＂</P>

卢非心里一惊，但他马上又镇静下来。心想，即便你开门看见我跑了，那也不过是个背影。再说那走廊灯光昏暗也看不太清吧？</P>

于是他便来了个死不认账：</P>

“老校长，什么跑呀？我昨晚值班，没出去跑步啊？＂</P>

“别和我打哑谜了。昨晚你不是趴门缝了么？我在办公室和凌姗说的话都听到了吧？＂</P>

金钊不客气地单刀直入。</P>

卢非顿时脸上绯红挂不住了。他慌乱地解释地说，</P>

＂我，我不是有意……＂</P>

金钊一摆手：</P>

＂小卢子，你都快四十的人了，我不能再象当年那么再去天天看着你们，管你骂你，更不能伸手打你屁股了。可我始终还是把你们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既然是孩子，我就得操心，还得管，管到我死为止。＂</P>

＂是，我们也一直把您当成父亲啊。＂</P>

“那就好。那我可就以家长的身份说说你了。＂</P>

卢非点头，可有点心虚。</P>

因为昨晚上，他从偷听到这个老头和凌姗的谈话中，已经察觉到金钊在怀疑自己是向上边告状的人了。</P>

金钊却没注意到卢非的心理反应，还是头也不抬地直接问：</P>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举报凌姗，并且还不实事求是的无限上纲上线？＂</P>

卢非虽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老头能这么挑开地明说。</P>

这可让他太难回答了。</P>

承认么？</P>

那自己这不就是小人了么？那今后他会怎么看自己？</P>

不认么？</P>

那人家没证据能这么说么？</P>

但经验告诉卢非，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只能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P>

所以，卢非在短暂的卡壳之后便矢口否认：</P>

＂真不是我干的。我…我可没举报凌姗啊，…我干嘛要举报她？＂</P>

金钊说：“不是你还有谁？小卢子，你做为公民，向上级反映情况也是你的权力。可你总得实事求是吧？那你告诉我，你有证据证明二（1）的募捐行为是凌姗操纵或暗示的么？凌姗就你想的这么弱智？就缺这几个钱么？你也太小看她了吧？＂</P>

“这还不够，你还把机场事件扯到一起。你明明知道机场这件事与凌姗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还故意陷害她？凌姗怎么就把你得罪到这种非置于她死地的程度？嗯？你到底是为什么？＂</P>

金钊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还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质问卢非。</P>

有理有据，容不得卢非辨白。</P>

所以卢非吭哧半天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能用袖子去擦额头上冒出的汗。</P>

金钊正在气头上，他可没管卢非尴尬不尴尬，继续数落道：</P>

“你听好了：过去有人几次往上反映学校的事，我都没怀疑过你。可你还越来越离谱，有的你说，没有的你也说。你这不是欺骗上级，诬陷好人又是什么？诬陷可是违法的，出现后果你是承担责任的。懂不懂啊？＂</P>

当当当，金钊又连敲了三下桌子：</P>

“昨天晚上，你的那位什么丈人处长就打来电话，说厅里要把募捐和机场逃课的事一起查，还说让停止凌姗的工作。知道么，这就是你干的好事！”</P>

当当当，又是敲了三下桌子。</P>

老爷子真是急了。</P>

这么多年，自己从小到大，还真第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P>

在确凿证据面前，再不认账还有意义么？</P>

知识务者为俊杰，男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想到这，卢非终于认怂了。但他还是绕着弯地编谎为自己开脱：</P>

“老校长，我知道这事干的不地道。其实我也不是特意举报。那天，我舅丈人来我家，吃饭的时候就聊起这些事来了，我就谈了点我的看法……谁知幺处长就，就当回事和厅长汇报了……＂</P>

金钊心想，编，你就编吧。</P>

卢非见金钊没反应，以为真把老头子给唬住了。便继续讨好地说：</P>

＂老校长，你看要不我叫我爱人去一趟？和幺处长疏通一下就别查了吧……？”</P>

金钊一摆手：“得，劳驾不起，还是公事公办吧。凌姗那，工作该停就停，反正名义上停了实际也照样工作。我看他们查到最后怎么给我个说法？＂</P>

“那…那…＂卢非没词了。</P>

金钊继续批评卢非道：</P>

＂卢非呀，我真想不通，你们可都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即便有什么意见都可以交换吗，当面说不方便的话还可以找我，或通过组织协调，都行嘛。干嘛非要背后捅刀子告刁状？！你这不是道德品质问题么？你太令我失望了！＂</P>

“是，是。您骂得对，我一定改。下次再也不敢了……”</P>

话说到这，传来敲门声。</P>

金钊朝卢非一摆手：</P>

＂去吧去吧。＂</P>

卢非说了声：＂谢谢老校长。＂</P>

便夺路而逃，正与在门口的凌姗撞了个满怀。</P>

*</P>

汇报完昨天调查到的情况，从金钊办公室那出来，凌姗迎面便碰上了毕高乐。</P>

他老远就喊：“密斯林，我正找您呐。”</P>

凌姗问：“毕先生，为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呀？”</P>

毕高乐说：“到我的办公室谈谈吧，有好几封电子邮件呐。”</P>

“真的呀？”凌姗很高兴。</P>

她正盼着威尔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