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璟眉头一皱,轻捻裙摆站在那儿,依然只是低头苦思。</P>
曹三却是更急切了,焦虑得捶胸顿足,“小姐您是知道的,那姓王的小儿,根本就是个地痞,无赖!”</P>
“就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P>
“那日他备了好几车金银珠宝,敲锣打鼓领着府上近百号下人,浩浩荡荡跑来府上,嚷嚷着要拜入老爷门下,从此鞍前马后听凭差遣,恶心咱国公府。”</P>
“老爷自是不便露面,可把老奴给折腾得……”</P>
“苦不堪言,好话说尽,就差没给他跪下磕头了!”</P>
“不仅如此,前几日的春闱科考,礼部贡院内,如此重要的场合,他竟是逮着老爷,又一顿奚落挖苦,简直猖狂,无礼!”</P>
“这把老爷给气得,恩科结束回府之后,他所收藏向来喜欢得不得了的古董花瓶,硬是摔了好几只!”</P>
“更何况,如今朝廷谁人不知,那小儿与咱曹家,已经势同水火。”</P>
“眼下三公子酿出大祸,这么大好的机会,他还能视若无睹,不对老爷与咱曹家死咬着不放?”</P>
可没想到,任凭老管家一提起那咬人的疯狗,就气得咬牙切齿直跳脚,曹璟却依然神情淡然不喜不悲。</P>
娥眉浅凝只是些许疑惑,贝齿轻启,“怎么?”</P>
“楚国公趁此机会,已经开始大做文章,上呈天子甚至裹挟整个吏部衙门与御史台,死谏逼迫朝廷严查追究澄州一案?”</P>
然而,此话一出,倒让曹三一阵语塞。</P>
面色悻悻然,“这……这倒没有……”</P>
“那奸人在拿到案情奏报的文书之后,先是片刻不停,便将其送入了宫中上呈了天子。”</P>
“可紧跟着,他竟……”</P>
“他竟行为古怪,根本就是胡闹,将澄州一案,从春汛洪灾到灾民遍野,再到三公子下令拒绝灾民进城,再到最后引发民变……”</P>
“一五一十,倒也不算添油加醋,洋洋洒洒写了封《告大康全体国民书》,派人在京城大街小巷张贴得到处都是。”</P>
“不仅如此,如果老爷所料不假的话,这两日《临州日报》的第一版第一条,恐怕也会铺天盖地刊载这澄州一案!”</P>
顿时气急败坏得身子都直哆嗦,“小姐,您说说,您说说,哪有他这样做事的?”</P>
“澄州府生了民变的确不假……”</P>
“可这终究是朝廷之事,而且他自己好歹也身为国公,朝廷之重臣,怎能如此胡作非为?”</P>
“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朝廷与陛下,又如何看待老爷与咱曹家?”</P>
“而才仅仅过了一两天,此事不但已根本失控,纸包不住火已闹得满朝皆知,甚至全京城百姓也已是沸沸扬扬议论纷纷。”</P>
“且如今,就连老爷也有些看不透,这小儿如此行为,下一步究竟意欲如何了!”</P>
“因此这才令老奴,马不停蹄赶来临州,知会小姐一声。”</P>
“另外,他也想听听小姐对此事的看法。”</P>
可出乎意料,话音未落,却见曹璟,不但没有丝毫愠怒恼羞之色,反倒神情一阵释然。</P>
抿嘴一笑,举手投足依然那般温婉沉静,“楚国公如此做,那便对了……”</P>
“爹爹怕也是一时情急,当局者迷罢了。”</P>
“难道爹爹就忘了……”</P>
“吏部可是肩负着各地州府官员的考核、司勋、调任与罢免之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