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断,酒散,鲜血飚射,没有人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蔡乐生拿起酒瓶的瞬间,保安队长多少有些意外,但并不担心。能够成为白荷的入幕之宾,仅凭脸蛋和家世是远远不够的,蔡乐生能够成为“十二少”,凭借的可不单单只是他健美的身材。
明知道这个看着极为普通的中年人或者是个高手,但谁都料不到,对方竟然会在瞬间砍下蔡乐生的手。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暴戾,为何出手却是如此的狠毒?
蔡乐生也愣住了,中年人动作太快,他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右手齐腕而断,落在地上时兀自还抓着酒瓶不放,整整过去了差不多半分钟,手腕处才传来一阵剧痛,蔡乐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断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他犹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这个梦既荒谬,又虚幻,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敢伤自己?在这之前,蔡乐生始终认为他是个狠人,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遇到打不过他的他便以武力折之,遇到身手比他好的他便以势力压之,他是有名的世家子弟,如今又傍上了白荷这么一个靠山,无论黑白两道,明里暗里都要让他几分。他自幼就对自己非常严格,这二十多年来,虽不敢说所有事情都是顺风顺水,但毕竟没经历过太大的风浪,所以有人当着他的面,一言不合之下,竟然毫无顾忌,干净利落的砍下他的一只手时,他直接懵了。
蔡乐生极注重自己的外表,在白荷的十二个干儿子中,他年纪最小,但长得最帅,他每周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去健身房锻炼。他身形颀长,身材标准,和那些健美先生不相上下,所以在这十二个人当中,白荷最是喜欢他,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残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他为人聪明,头脑敏锐,身手灵活,以后还有大好的前途在等待着自己,怎么可能会变成残废?不,绝对不可能,这一切一定是在做梦。
但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自己的右手此刻就掉在地上,还有那瓶红酒佐证。当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残废时,蔡乐生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嚎,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因为失血太多,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停止了运转。
“我不管你是谁,你今天死定了,我以我爸爸的名义发誓,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全都死定了,这世上没人能救得了你……”
蔡乐生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断腕之痛使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疯狂起来,他脸色苍白,但双颊却涌起一股不正常的红色,看着有些癫狂。
屋外,暴雨如注,狂风肆虐,竟然没有丝毫止歇的迹象,隐隐的传来几声狗吠,很快又消失了。天色愈来愈昏暗,酒店大厅里的那盏琉璃吊灯早就亮了起来,但此时此刻没有人感到有多少光亮,气氛倒是变得更加阴森起来。
凄厉的叫喊声响彻了整座大厅,几个保安犹如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保安队长汗出如浆,他很想做些什么,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对他发出了强烈的警告:危险,远离!他在这座酒店工作了十四年,主人换了三个,但他的位置一直都不曾变过。
在没事的时候,他从不吝啬自己谄媚的笑脸,也从不介意当主人一条忠实的狗,但在真正危险的时候,比如像今天,他会将自己全身都包裹在一个看不见的套子里,因为他心里明白,像中年人这等程度的身手,自己即便是冲上去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一个不好,十二少就是自己的下场。
蔡乐生断了一只手,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却没有丝毫惧怕,唯一的情绪便是愤怒。他的愤怒在于,对方竟然不问青红皂白,蛮横而不讲理的直接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而自己直到现在都没能弄明白中年人找白荷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如鸵鸟般低头站在自己身后的这几个保安,蔡乐生的愤怒变成了悲愤,小爷我为你们出头,你们这些废物竟然没有丝毫感激,眼看着自己手都断了,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住自己,这群白眼狼,等事情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他心中暗自发着狠,声音更大了一些:“怎么,不说话了?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饶了你,告诉你,像你这种莽夫,小爷这些年杀了不少,你出手快又能怎么样?你对付的了一个,对付的了十个,那一百个呢?一千个呢?我堆也堆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