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军营中也会有猪圈,那么这儿就是了。
借着火光,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关满了人,头挨着头脚挨着脚,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若是普通的农民兵,基本上也就是遣散回家。
颜真卿不是那种杀良冒功的人,也不会准许手下出现这样的事。
但问题在于其中也有不少人都是原来的边军精锐,是跟着安禄山造反出范阳的那一批人。
被动静惊醒后,大部分人都看向了颜季明,有些人骂骂咧咧,但更多的,则是面露畏惧。
颜季明漫无目的地看着,过了一会儿,道:
“看够了,走吧。”
陈温和那军官都有些意外地抬起头,颜季明明显是带着目的而来,但现在却又莫名其妙地要走。
军官摇摇头,就当是这个常山郡太守脑袋坏了了。
大人物们总是有些特殊癖好不是吗?
颜季明当夜在朔方军大营中歇下。
李萼还没回来,颜季明暂时没人可以商榷下一步该怎么做,便准备早点睡觉。
他现在习惯睡前打盆热水洗脚。
“陈温?”
颜季明喊了两声,外面有人掀开帘子,端着热水进来了。
他看清楚那人的面貌,不由得愣住了。
一个穿着青色裙装的貌美女子,但长相明显与中原女子有些差别,却使她更为动人,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看向颜季明的时候,带着清澈和胆怯。
颜季明第一反应就是哪个蠢货自作主张往他这儿塞了个侍女,或者是
他按住腰间佩刀站起来,正准备喊人,只看见帘子再次被人掀起,陈温大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自己就进来了”他看向那个女子。
“这是你送来的?”
颜季明正想对自己的得力手下做一个简短的思想教育,不料,陈温却愕然道:
“这不是您带回来的新罗婢么?”
我
颜季明这才想起来。
但他还是板着脸道:
“我信任你,让你保护我,虽说是我领回来的新罗婢,但这样冒冒失失就把她放进来了,你觉得好吗?万一她是刺客,万一她衣服里面藏着什么刀啊凶器啊之类的,把我给杀了”
“奴岂敢如此!”
陈温红着脸挨训,旁边的新罗婢却吓得慌了神,连忙跪在地上,抽泣道:
“奴除了这身衣裳,里面什么都没穿!”
???
颜季明一时默然。
“太守,属下还要检查她吗?”
“滚!”
颜季明赶走了陈温,挪过那盆洗脚水准备洗脚,那个新罗婢慌忙擦了擦眼泪,跪在颜季明面前,捋起袖子主动帮他洗脚,一边洗,一边还带着按摩。
“嘶”
颜季明是真没玩过这么高端的。
“行了,把衣服都穿好,在我这自己弄个地铺睡吧。”他及时打住了自己的念头,明天还有很多事,今晚没心思再弄其他的。
新罗婢很是乖巧,嗯了一声便端着洗脚水离开了,过了一会又回来给自己弄地铺。
一夜好梦。
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人过来叫颜季明起床了。
“太守?”
一睁眼,就看见仆固怀恩那张憨脸,颜季明没好气地推开,问道:“你是抓住史思明了?”
“没。”
“那你这么早喊我做什么?”
“出事了。”
颜季明才穿好衣服,新罗婢就已经在旁边倒好了茶水。
仆固怀恩看见颜季明帐里多了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哪怕他现在心里装着事,也是感到一阵好笑。
在他印象里,颜季明虽然年轻,但做事一直都很有条理,倒像是个经验十足的老人。
但现在看看。
啧
年轻人就是火气旺啊。
“你先出去。”
“是。”
等新罗婢离开后,颜季明便耸耸肩,道:
“此乃清河太守美意,我也没法推辞。”
“闲话之后再说吧。”
仆固怀恩开门见山道:
“昨夜有人在城中用您的令牌,调了一股巡城的兵马,杀掉了城中五个男子。”
“我的令牌?”
颜季明摸出自己的太守印信,疑惑道:
“除了这印信,我就给了李萼一个牌子,让他可以”
“李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