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甫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人在历史上是中唐名相,史书对其记载几乎都是正面赞誉,而且,在三省内做长官,他必然有过人的本事和才能。
颜季明为了笼络这两人,在他们身上花足了心思。
“不如先去打探外面的消息,看近期是否有官军要收复赵郡。”
李萼缓缓道。
“同时,最好也要严加防守,在土门关增重兵等等,或许史思明也是指土门关。河东大批兵马完全可以从土门直接进入常山,继而南下赵郡。
史思明的真正意思,是让您禁止河东援军过土门关。”
“若真的这么做,你就倒霉了。”
崔佑甫皱眉道:
“你可以想借口拖延进军,这不难。但若是闭关拒绝河东军队过来,这事拿到朝廷上说,你这是明晃晃的与叛军勾搭了。
不如你先放出谣言,诈称史思明下战书要强攻常山。”
“下战书?”
颜季明没听懂,纳闷道:
“要是这么做惹怒了他,那我兄长岂不是危矣?”
“您只需要过几天补一封书信过去即可,史思明唯独送信给您,其图谋何处不谈,但必然是要你待在常山不动。
因为他要是逼你出战,今天送过来的,只会是你兄长的人头。
您亲笔信送过去,解释这几天是谣言,史思明不管相不相信,都不会再对您兄长动手。”
“那,这谣言到底又有什么用处?”
“所谓狡兔三窟,便是此中道理了。”
崔佑甫解释的很详细。
“战书不过是虚辞,但您可以就此名正言顺地率军驻守常山,用不着现在就拒绝史思明。
而哪怕是事后有人说起来,您也可以借此来推脱,最多被人嘲笑胆小罢了。
所谓谣言,实乃退路也。”
李萼饶有兴致地看向崔佑甫。
“李兄看我作甚?”
“我还以为崔兄是名门之后,不会为太守这般着想。”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萼这时候倒是支支吾吾起来。
崔佑甫出身博陵崔氏,按理说应该是很“伟光正”的那种人,他现在说话这般露骨,倒像是一门心思为颜季明做打算了。
崔佑甫懒得搭理李萼,最后补充道:
“现在呢,得立刻派人四处打探消息,让卢龙军也动一动,调他们到土门关即可。”
土门关在石邑城西北方向,调到那儿,等于是后撤了。
颜季明手下有七千卢龙军不是个秘密。
若他们调动起来,这么多人,很难避开有心人的耳目,那样一来,史思明就会明白颜季明的选择。
“不过,总不能让史思明借此长久要挟您。”
李萼接道:
“今日是不准您出兵,若明日是让您出兵攻打饶阳,您那时候是做还是不做呢?”
“最好是加紧派人打探你兄长究竟被关在何处,等打探清楚,你”
李萼站起来,问道:
“你这儿有舆图吗?”
颜季明点点头,打开一个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卷地图来,在他们面前摊开。
“土门关。”
李萼在地图上指点道:
“恰好那时候卢龙军已经驻守在土门关,你得到明确消息后,可以直接带着卢龙军出土门关,向西南行军,经由封龙山和灵山之间的小路,直接绕到赵郡境内。
先救回你兄长,再断史思明的退路。
当然了,一切,还得看实际,得随机应变。”
李萼手按在地图上,沉声道:“
还有,你要想到最坏的那种情况。”
颜季明默不作声。
最坏的那种情况,
自然就是,
大哥颜泉明和他的儿子都被叛军杀害。